等外祖父回了家就将崔时叫到了书房仔细询问了这十几日发生的事情。
听完后黄甚说:“这么说来这救你们的姑娘倒是大义之辈,你们可有答谢她们?”
崔时如实回答:“未曾,身无长物无以相报。”
黄甚却说道:“那过几日便以黄家的名义送他们些金银算是答谢了,也可避免以后她们以此要挟你。”
这么做确实万无一失,可崔时心里并不认可,救命之恩岂是金银可抵,再者那田莺姑娘不避讳男女之别照顾自己,就是娶她为妻都不为过。
可他也知道,不会有人允许他这么做的,他们向来讲究门当户对,一个农女便是入府为妾父亲母亲都会百般阻拦,如此还是不要给她徒增麻烦了,只能先亏欠于她了。
崔文矜一直睡到了次日清晨才醒过来,她下意识的就摸了摸头上的玉兰花,摸了好几次都没摸到,她跳下床来到镜子前头上果然没有,她又回到床上找也没有,喊来了昨天的婢女一问竟是随手一放忘记放那儿了。
这还得了,她生气的把婢女赶了出去一个人在房间里找,找了一刻也没有找到,她呆坐在床上默默擦了擦眼泪,直到崔时过来隔着屏风她问:“怎么了?为何还不出来用早膳?”
“她们把阿莺姐姐送我的玉兰花弄丢了。”崔文矜带着哭腔说道。
“她们不敢扔,那一定还在屋里,哥哥帮你找。”说着就四处查看了起来,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那朵白玉兰,他小心翼翼的拿着说道:“我找到了,快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崔文矜不敢磨蹭,赶紧让婢女伺候她穿衣,走到屋外将那玉兰花放在自己手里,她告诫身边的婢女:“这玉兰花于我意义非凡,轻易不可触碰。”
婢女道了声是,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幸亏这崔家姑娘还算和善,要是自家府里的姑娘出言羞辱都算好的,说不定又得在这儿院子里跪上一整日呢。
五日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风躺在床上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马警觉起来,这声音不像是老鼠更像是有人在撬门。
她立马起身拍了拍隔壁床的屈远清,他也听到了。
二人凭着记忆走到了门边,这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啊,屈远清凑在她耳边说道:“这大晚上的真的是人吗?”
若不是怕被外面的人听到,阿风真想在他头上拍一掌。
外面的人终于把门上横着的门闩给撬开了,他们轻轻的推开门怕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等所有人都进来了,阿风却偷偷溜了出去,然后迅速关上了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阿风变了嗓音出声:“你们是何人敢在此造次。”
这可把来人吓得不清,立马跑去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开,因为阿风找根棍子抵住了门。
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应该是头领,他强装镇定:“装神弄鬼,若我们出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屈远清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在了他脑袋上,那头领哎呦了一声,其他人被他吓了一跳。
屈远清自幼习武又有天赋,到了如今几乎无人能敌他,而这夜视的本事也是从小学的,所以他看的很清楚他们五个人所站的位置。
站在外面的阿风继续说道:“出言不逊,这便是惩罚。”
屈远清趁着他们害怕,打晕了四个人,接着绕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后,勒住他的脖子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人竟还有点骨气,宁死不屈。
屈远清也不指望他马山就认怂,那多没意思,他笑了一声说:“你不说也行,那我就把你绑在柱子上,用小刀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扔给外面的妖怪吃。”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你还不知道吧,被妖怪吃了的人连轮回都入不了的。”
那人终于害怕了,哆哆嗦嗦的说:“是,是黄家,是居鹤黄家。”等他说完,屈远清在他后颈一掌给他打晕了。
接着又点燃了油灯,在屋外的阿风看亮了起来才走进来。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五个人,问道:“说了吗?”
屈远清说道:“说了,居鹤黄家,可这黄家与我们有仇吗?”
阿风坐在床上想了想说道:“崔家兄妹的外祖家就是姓黄,他要杀我们恐怕就是因为我们救了他们吧。”
这倒是让屈远清不明白了,向来是知恩图报,竟还有杀救命恩人之理?
屈远清有些气愤:“你看看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他们了,本来上面也没有让我们救他们,白费力还让人记恨上了。”
之前阿风听说黄家是书香门第,历经几代都是士族,果然在这样家族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名誉,是天下大局,像他们二人会被他们认为是污点,就算有所愧疚还是会痛下杀手。
阿风说:“收拾一下东西,再把这几人拖到外面,把这房子烧了,从此世间再无田莺,等天亮我们去镇上买马。”
“烧了?这不好吧,烧了人家的房子,按周律是要被鞭笞的。”屈远清已经被打怕了,凡是会被挨打的事情他都不敢做。
阿风说道:“这房子原也不是猎户的,他也是后来到这村子的,之前的房主早已不在,没人会去官衙告的。”
屈远清问:“不在是何意?”
“死了呗,这房主娶了隔壁村的女子为妻,生下一儿一女,几年前女儿被镇上的恶霸看上强纳为妾后,家里的其他人也莫名失踪了。”说道这突然一股莫名的风吹灭了油灯,吹的木门滋滋作响,就像在诉说自己的冤屈一样。
阿风和屈远清自然是不怕的,阿风又把油灯点燃,屈远清则走过去将门栓上,顺便把地上这几个也绑住了省的中途醒过来,麻烦!
等安静了下来,屈远清问道:“这几日天天往秦大嫂那儿跑就是打听这个事情的?”
“额,也不尽然,秦大嫂做菜着实好吃,那也不能光吃不说话呀,聊着聊着就说起来了。”秦大嫂说起这件事叹息了好多次,还说这家姑娘原是定了亲的,可因为战事不断未婚夫就被征了兵,这些年从没回来过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家就这么绝户了。
又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吹灭了油灯,阿风点燃了一会儿又灭了,反复几次,阿风说:“我知你们冤屈,既在你们这里借住了几日,那我们就替你们报仇算是答谢了。”说完再点油灯真亮起来不灭了。
阿风和屈远清对视了一眼,若不是怕丢人真想把被子蒙在脑袋上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