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并不适合你,你应当有更广阔的天地,你有盘算也并非一心向往京中,不过是一条生路和元佑可以更随性的路。”
元清晚忽然觉得自己自作聪明,他一直知晓她有意利用他的感受为自己铺路,心中有些窘迫。
他将一块精巧的令牌塞进她手中,“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到绿柳山庄燕家铺子,银钱、药材,你缺什么都可以支取,遁入俗世过你想要的逍遥日子,不用勉强自己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委屈自己。”
元清晚摩挲着手中那块牌子,心中有些复杂,有了这些她自然可以遵从心意而活,无功受禄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但既已下定决心,求生之路不必多想,
将那块牌子握紧在手中,感动于这真心为她盘算之人,心下对他也多了一份真诚,“王爷,你心中那个人还活着吗?”
赵洵不知她所问为何,便也无法应答,她便猜测着王爷心中之人并非是他见不到了,
“王爷,你为我这样一个有些像她的人都能做到如此,为何不鼓起勇气去求你们之间的一线生机呢?”
赵洵下定的决心有了一丝动摇,神色却落在了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的元佑眸中,似乎提醒着他不要自欺欺人,看着她的眼神沧桑难以自抑,“她现在很好,没有我她才能很好,”
元清晚不懂,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情,他不说,她便不宜探究和评价。
“是我多言了,抱歉,王爷。”
“无碍,日后若有相见之日,你不必如此拘泥,做你自己就好。”
元清晚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这个似乎对她格外宽仁的人,初见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躁动起来,淡淡道了句好。
她正疑惑期间,元佑适时端着早饭适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便没再继续深究。
元佑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坐了过来给她摆弄早饭,看着不多的饭食对赵洵下了逐客令。
赵洵无意跟他相争,元清晚也没什么理由能够挽留,等他起身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准备的药,跑进房中去取了出来给了他。
“王爷照拂无以为报,我自己调配了一些去伤痕的药,王爷可寻一些千机子药粉混合涂抹,可为王爷分忧。”
她说着眼神浅浅看了看他手腕上取血留下的淡淡的粉痕,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她知晓男子也许不在意这些,不过想着他毕竟是矜贵之人,本打算配来表一表忠心,以后相见无期便直接给了算了。
赵洵摩挲着那个瓷瓶,面上平静如水,心中却也暗流涌动,他这一生好像什么都有了,可他所想要的却又留不住,但愿他心里挂念的这个姑娘,此生安稳。
他连辞别都说不出口,保持着面上那份平静转身离去,迎着朝阳,走向自己那晦暗孤寂的人生。
她看着他不曾停顿的背影,心中有一丝不明的失落,可她找不到原因,只对着背影朗声道:“王爷之恩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结草衔环相报。”
赵洵脚下一滞却并未回头,他下定决心,也不敢企望再与他相见,只望她珍重再三。
元清晚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失落,坐回桌边拿起那支钗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两下,拿下来细细欣赏,心中突然又觉得不好看了,放回了盒子中关了起来。
早饭用后心上不悦又爬回了床上,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缘聚缘散、都是常事,可是还是总觉得少了点乐趣,怏怏的,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