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宫中万籁俱寂。幽幽烛火在青铜宫灯中摇曳,映得雕花窗棂上的纹饰更加朦胧。养心殿前的长廊上,风声轻拂,微凉中带着春夜的湿意。嬿婉手持一盏紫砂壶,壶盖边缘已隐隐渗出甜汤的热气,伴随着丝丝桂花的香气。
她穿着一身烟霞色云锦斗篷,领口和袖口皆是素净的雪貂毛,头上簪了一支鎏金玉蝶簪,发间垂着几缕珍珠流苏,在烛光下微微晃动。
到了殿前,李玉已守候在外,见到嬿婉,立刻上前施礼,带了几分不屑道:“魏贵人,您来的太不是时候,皇上正与娴贵妃说话呢。”
嬿婉轻轻颔首,压低了声音:“说不说话并不十分要紧,我给皇上送了些甜汤过来,李公公还是快些去通传吧。”
李玉微微一笑,眯着眼睛朝内殿看了看,很是不情愿:“好,那就请魏贵人稍等片刻,奴才去禀告。”
嬿婉站在殿外,静静地抬头望着那灯火辉煌的养心殿。她抚摸着手中的紫砂壶,壶身温热,指尖却微微发凉。
片刻后,李玉出来,欠身道:“皇上请您进去。”
嬿婉整理了一下衣袖,慢步走入殿中。屏风后隐约可见皇上的身影,他身穿明黄色龙袍,斜倚在榻上,眉宇间透着几分倦色。而在他身旁,如懿端坐一旁,身着一袭青色绣银丝团花袍,嘟着嘴巴,似乎在撒娇,可皇上却不怎么理会。
嬿婉轻声走近,微微躬身,声音柔和:“给皇上请安。臣妾亲自做了甜汤,皇上用些吧,夜里喝了可以安神。”她小心翼翼地把紫砂壶放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拨开盖子,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皇上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嬿婉有心了。”
然而,这时如懿缓缓抬起眼眸,冷冷一笑,目光在嬿婉身上轻扫而过,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魏贵人真是心思周到,处处都想着替皇上分忧解劳,连夜间也不忘送来甜汤。看来你倒比我们这些常常在身边伺候的人更体贴呢。”
嬿婉面上依旧保持着温顺的笑容,微微低头:“多谢贵妃夸奖,臣妾身为妃嫔,自该为皇上分忧,连皇上也说,如今身边最体贴的人便是臣妾了。”
如懿变了脸色,怒道:“不知廉耻!”
系统提醒:“如懿对宿主的好感度已经归零,由于如懿乃是宿主的宿敌,每次好感度降低时都可启动惩戒功能。”
此时,殿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进忠适时打破沉默,恭谨地上前禀报:“皇上,刚才太后与皇后在长春宫争执不下,奴才听闻二人之间言辞激烈,怕是有些难以调和。”
皇上听罢,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们二人总是这样,怎么如此不消停。”他转头看向如懿,似是希望她能说几句缓和的话。
如懿依旧端坐,神色冷淡,仿佛对此事毫无兴趣。她淡淡道:“太后与皇后争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又何必操心?”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漠然。
嬿婉看着皇上紧锁的眉头,心思微动。她轻轻上前一步,柔声提议:“皇上,臣妾以为,既然太后与皇后争执不下,不如让太医院的齐太医送些安神的药给皇后,或许她会冷静一些。这样一来,二人也都有个台阶下,皇上也可少费些心神。”
皇上闻言,思索片刻,点头道:“嬿婉此言有理。”
然而如懿却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讥讽:“魏贵人真是处处为皇上分忧啊,只怕再这么下去,倒显得我是无用的了。”
嬿婉仍是笑着:“那娴贵妃你要努力了。”
进忠立在一旁,眼见气氛微妙,立刻插话道:“奴才这就去传太医院齐太医来。”
殿中的气氛渐渐缓和,皇上缓缓坐起,目光转向嬿婉,语气温和了几分:“嬿婉,你如今真是愈发明白朕的心意了。”
嬿婉闻言,垂下眼眸,微微一笑:“臣妾只希望皇上安心,后宫无忧。”嬿婉又瞥见了皇上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涨了2点,变成了57。只得暗自感叹道:“君心似水,极难揣摩,看来要得到皇上的心,真是难。”
而另一侧的慈宁宫内,宫灯幽幽,依旧是暗香浮动,烛影摇曳。
太后依旧端坐在锦缎软榻上,身上多了一件霞光流云的金丝凤羽披风,眉宇间隐有几分不悦,手中摩挲着一串紫檀佛珠,指尖缓缓滑动,珠子在她手中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福珈轻手轻脚地为太后奉上一盏温热的参汤,低声道:“太后,夜深露重,喝些参汤暖暖身子吧。”
太后抬眼,微微摇头,接过汤盏,却并未饮下。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福珈,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感慨:“哀家如今身边最能依赖的,也不过是这寂静长夜和满室的香火,还能依靠谁呢。”她轻叹一声,抬头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眉头微蹙。
皇后端庄而静默地坐在一旁,淡淡道:“皇额娘,您是太后,皇上对您也十分孝顺,好端端怎么会出此伤感之语。”
太后闻言,目光微微转向皇后,眉间的愁色加深,忽然轻叹,却又带了讥讽的语气:“当年真是阴差阳错呵!差点就是娴贵妃成了嫡福晋,若当年是她做了嫡福晋,如今她定会体谅哀家的心意,宫中也不会有这些纷争了。”
此言一出,皇后面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抿了抿唇,语气依旧平和:“皇额娘记性真好,此番旧事也信手拈来。只是……娴贵妃无子无女,若她当了嫡福晋,远嫁的也只能是恒媞。”她的声音低沉,话语中透着隐隐的冷意。
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中的佛珠停下了转动,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皇后好伶俐的一张嘴!”她语气中透着坚定,隐含怒气,“哀家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哀家的女儿绝不可能远嫁!”她猛地一挥手,将佛珠狠狠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福珈站在一旁,额头隐隐见汗,却不敢出声。皇后则依旧从容,面带隐忍的微笑,依旧维持着端庄的姿态,眼中却透出几分冷意。
此时,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齐太医被引入殿中,他手持一只沉香木制的药盒,恭敬地上前行礼,声音低缓:“启禀太后,皇后娘娘的安神药已备好,臣带来给娘娘服用。”
太后见齐太医出现,神色愈加不悦,冷冷地瞥了皇后一眼,语气森然:“大胆,哀家与皇后说话,你也敢擅闯!“
福珈急忙上前,低声劝慰:“太后,齐太医是为皇后娘娘请药的,不如让皇后服了药,好好休息?”
然而太后却猛然站起,衣袖扬起,冷冷道:“皇后的药既然到了,哀家也不留她了。皇后确实需要这些药来稳住心神,毕竟,她的心倒是比哀家还乱。皇后也要好好保重身子,才能看着和敬公主来日出嫁。”话音未落,她已转身朝内室走去,步伐虽急却依旧透着威仪。
福珈连忙跟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唯恐太后因怒气伤身。而皇后则依旧端坐在原地,手中轻轻握着齐太医递来的药碗,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低声对身旁的素练道:“本宫是要好好活着,才能护自己的女儿长远。”她的目光微微一沉,眼中似有一丝决绝。
齐太医立在一旁,感受到宫中的沉闷气氛,轻轻欠身,恭敬地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