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鸣闭了闭眼,强压下不悦,咬牙切齿道:“你吓跑了我的鱼。”
喜愿这才明白,原来此“闭嘴”真的是让她“闭嘴”。
心知高人不是瞧不起她,也不是不想收她为徒故而恶语相向。况且,自己确实妨碍了人家钓鱼……
她气焰渐消,缓了态度。
只是不说话的话,怎么能表明她拜师的决心呢?
好在,她还会腹语,“师父!”
风不鸣气笑了,扔了鱼竿,转身就走。
喜愿连忙跟上,满肚子的话在风不鸣耳边转:
“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啊?”
“师父,你是要回家了吗?”
“师父,你能收我为徒撒?”
“师父……”
风不鸣忍无可忍,咬碎了后槽牙:“你,闭嘴。”
喜愿眨眨眼,无辜地挺了挺肚子,“师父,我没张嘴啊。”
风不鸣脚尖轻点,踏上树梢,飞身往远处去了。
“师父,等等我啊。”
就这样,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跑。
喜愿练过几年功夫,虽说是花拳绣腿,但好歹有点底子,追了一路倒是没有追丢。
只是当她叉着腰半死不活地凝望着树顶飞跃的身影时,不禁在心中腹诽:知道的是她在追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放风筝呢。
“师父,你倒是等等我啊。”
就这样,喜愿追着风不鸣来到了山间的一处竹屋。
这竹屋简陋,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居所。
只是屋前坐着的人却不是风不鸣。
那少年肤白貌美,衣着不菲,单说领口就镶了圈宝石,绣着金线的靴子更是京都现下最时兴的款式。
要说最显眼的便是他食指上的玉扳指,成色极好,有市无价,却也不是最难得的地方。
最难得的是,侧面刻着的微小纹路,竟是江湖中最擅机关术的玄门的图腾。
也就是说,这玉扳指不仅贵,还暗藏玄机,大多是藏着银针,在危机时刻防身用的。
玄门的东西千金难求,又做得这般精贵,可见这少年不是一般的富贵。
他像个金疙瘩一样,与这荒山野岭、简陋居室格格不入。
“风不鸣,你不是去钓鱼去了吗?怎么捡了个姑娘回来?”
美少年的手里原本拿了本书,问这话时将书一丢,屁颠儿屁颠儿地凑在风不鸣耳朵边说悄悄话。
风不鸣木着张脸,吐出三个字:“没有捡。”
说完,他便端着院里晒好的萝卜干进屋了。
喜愿腆着脸对美少年说:“我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喜愿。”
刚进屋的风不鸣又转了出来,走到一堆木柴旁,捡起一根,徒手劈下。
啪地一声,巴掌粗的木头应声一劈两开。
喜愿瞪大了双眼,崇拜之情难以自抑,正要大喊一声“师父”,却听他又吐出三个字:“没有收。”
……
尴尬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喜愿和美少年四目相对,假笑连连。
好在美少年识趣,打着哈哈:“喜愿是吧?幸会幸会,我叫段聿文,是风不鸣的朋友。”
喜愿也识趣,正要喊一声“师叔”,却听风不鸣上下嘴皮子一吧嗒:“不是朋友。”
……
风不鸣抱着劈好的柴火进屋去了,留下两人大眼对小眼。
喜愿:“呃,师父这人……还挺冷淡的哈。”
段聿文:“你说话真委婉,这分明叫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