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迎上前去:“吴大夫,老爷正在房里等您。”
吴逸成点点头,跟着管家来到起居室。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室内:“看病问诊时,闲杂人等在旁会影响我的判断。”
韩爌靠在床头,虚弱地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让吴大夫好好给我看看。”
等到管家带着丫鬟仆人都退下,吴逸成缓缓关上房门。他站在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
“韩大人。”吴逸成转过身,目光如炬。
韩爌看着这张在凤鸣楼密议时见过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他强压下内心的波澜,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
“自然知道。”吴逸成走到床边坐下,声音很轻,“后金使者遇袭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韩爌死死盯着吴逸成的眼睛:“是你要做?还是…你家主人的意思?”
他顿了顿,“这种手段,也就只有你们能做得出来。”
“韩大人言重了。”吴逸成神色平静,“此事的确蹊跷,但与我们无关。”
韩爌正要说话,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巡视的下人。
“你们做事向来干净利落。”韩爌压低声音,“那些护卫的尸体,连锦衣卫都找不到。”
吴逸成取出银针,在手中把玩着:“韩大人,您这是在试探我吗?”
韩爌猛地抓住吴逸成的手腕,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韩爌可以做一个名臣,可以做一个权臣,甚至只做一个历史上默默无名的臣子,但我韩爌唯独不能做一个奸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吴逸成,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思:“你必须向我保证,这件事不是你们做的。这已经不是朝堂上的争斗了,这是要挑起两国不死不休的战争!”
话音未落,韩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别动。”吴逸成的声音依然平静。他手指微动,一根银针已经稳稳地扎在韩爌手腕的穴位上。清凉的感觉顺着针尖蔓延,韩爌只觉得胸口的郁结渐渐散去。
“我向韩大人保证。”吴逸成的目光如水般清澈,“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和主人所为。”
韩爌靠在床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着吴逸成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闪躲。
“也许,这次真的是我想错了。”
吴逸成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红色丝绸包裹的物件。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根形如人形的人参赫然出现在韩爌眼前。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人参表面。那淡淡的琥珀色泽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韩爌的眼睛一亮:“这…这莫非是千年人参?”
“一千八百年的参龄。”吴逸成轻声说道。
“当真是世间罕见的灵药。”韩爌轻声感叹。
他的目光在人参表面流连,那天然形成的人形轮廓,宛如一个沉睡的精灵。
吴逸成将人参捧在手中,轻轻转动:“此参药力非凡。就算是只剩一口气的病人,服下此参,也能将性命吊住半年。”
韩爌看着那根形如人形的灵药,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是给韩大人的。”吴逸成将包着人参的红色丝绸轻轻放在床头的小案上,“让管家将它切成五份,每八个时辰取一份,熬成参汤服下。服完这五份,大人的病自然会好。”
他顿了顿,“以大人这个年纪,还能延年益寿。”
“这…”韩爌想要推辞,却被吴逸成打断。
“韩大人,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吴逸成淡淡一笑,“本来是准备等大人百年大寿时献上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些时日罢了。”
“那就多谢吴大夫了。”韩爌开口说道。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低落,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的梵钟声。
吴逸成收拾药箱,准备告辞。
“吴大夫。”韩爌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现在…千万不要参合到后金使者遇袭一案中去。”
吴逸成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收拾:“韩大人放心,我听您的。”
他站起身来,向韩爌告别:“韩大人好好休息。”
韩爌目送吴逸成离去,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外。他转头看向床头的白玉盒,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