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发现吗?”皇甫秋翼磁性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嗯,”清舞从床榻上站起身,向五皇子走去:“虽不完全肯定,但大致药方不会错了,还请公公帮忙递来纸与笔。”
“洒家这就准备。”
……
“姑娘认为是何种毒药?”郑太医不知何时走到了清舞身旁,声线中透露着些许兴奋,不仅是因为自己的人头保住了,而且对医学的热爱让他情不自禁地渴望钻研。
“毒药的学名不知,但解毒的方子中还需虞美人,便以毒攻毒。”
郑太医听闻,笑了笑道:“姑娘年纪不大,医术倒是不小,有那后浪推前浪的意味了。
“虞美人全株有毒,犹以果实更甚,误食会伤人心神,更有甚者危及性命,可谓人人畏而远之了,以剧毒来攻克剧毒,怪我见识短浅了。”言罢,郑太医耸了耸肩。
清舞亦是回应般地笑了笑,郑太医,着实谦虚。
当她转头欲与皇甫秋翼交谈时,李公公,身后跟着皇帝和长公主,回到了太医院。
“大夫,请书药方。”
“慢着!”长公主先人一部走来,夺下了李公公手中的纸笔:“陛下,本宫认为不能相信一个来历不明大夫的方子。太医院都无法搞定的病情,怎么会让五皇子从宫外带来的大夫轻松解决?此药方定是五王爷谋划的另一个计谋,想要直接致婉莹于死地啊!”
“若凭皇姑所言,便成了死循环,”皇甫秋翼上前一步,那双深邃的眼睛,透着深潭般的冷冽:“前有父皇所言,太医院内连资历最丰富的郑太医都束手无策,那此刻仅凭太医院的力量便无法有所突破,但是本王请来的大夫却开出药方,为婉莹郡主的病情带来希望。
“若此刻一试,郡主还有很大可能治愈病情;若一味质疑,最终耽误的也只是婉莹自身的时间罢了。”
长公主死死瞪着皇甫秋翼,手掌紧握的宣纸已是褶皱不堪。后者面对着皇帝,不急不徐道:“还请父皇定夺。”
“陛下!”长公主的声音充满了恼怒。
“哎,皇姐,”皇帝的声音充满了无奈,耐心说道:“就婉莹郡主的病情来说,朕认为最好的办法便就大夫开的方子暂且一试。”
“皇甫南城!”长公主扯着嗓子开始吼起来,很难与平日里华贵端庄的形象相提并论:“本宫不会相信这个给婉莹下毒的小人带来的大夫,本宫更难想象婉莹食用了药方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公主殿下,”郑太医壮起胆子道:“臣方才查看了医书,认为姑娘对婉莹病情的理解是正确的,并且大胆地想到了臣不曾想到的医治方法。”
复信誓旦旦道:“臣敢用臣的医术担保,姑娘的方子没有任何害婉莹郡主的可能。”
“朕一直很信任郑太医,并且婉莹可能已经等不起了。皇姐,想想她可怜的样子,和她没日没夜痛苦的挣扎吧。”皇帝眼神充满了歉意。
一提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婉莹郡主,长公主飞扬跋扈的气势消失了,瞬间颓废下来。
后面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溪涧清舞在写下方子后,郑太医带领着一群太医赶着炼制了汤药,婉莹郡主在服用过后的一炷香时间,脸色恢复了原有的红润,气息也平稳起来。
……
于是,当前面临的问题就成为了:到底是不是皇甫秋翼通过银筷子给婉莹郡主下的毒。
“既然解药方子里面有极不常见的虞美人,那么只要搜一下五王府里面是否存在这份药材,答案便不言而喻了。”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皇帝难得替皇甫秋翼开恩,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来验证他的清白。
清舞有些吃惊。
同样惊讶的是皇甫秋翼本人。他的眼睛形状酷似桃花,外眼角微微上翘,带着笑意,有种迷人的眸光在眼底闪烁。
负责搜查的士兵闻言出发,不多时,便传来消息:“报告陛下,未从五王府搜出虞美人!”
皇甫秋翼的嫌疑理应消失了。
“但是,五王爷必须在一周内查清楚银筷子上的剧毒到底从何而来,”皇帝看皇甫秋翼的眼神恢复了凌厉:“不然的话,即使未在五王府搜出虞美人,五王府也同样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还是熟悉的味道,不过这一次,皇甫秋翼接应地轻松,甚至她与他对视时,发现他的目光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