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罢了。”皇甫宫霆信口胡诌。
“说来也是,”南宫澈的笑容不达眼底:“那本太子就拜托王爷,多注意下如此般的巧合了。”皇甫宫霆复转头看了南宫澈一眼,但溪涧清舞从后方看去,那眼神像极了在瞪着南宫澈;而后者也未再回应什么,只是看向溪涧清舞,淡淡一笑:“本太子着实想看看姑娘的马术,究竟能不能凭一己之力追上你们的队伍。”
马术的话,她还是在行的,前世聂卡迪教她骑马的经历如电影版映过脑海,现如今仍历历在目。
松开缰绳,她拍打着马背,马儿收到刺激,很快提速。
“各位注意——,比赛还剩下最后几百步路程。”终点处公公的声音传来。
溪涧清舞从容地缩小着同队友的距离,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喜悦之情。
追上他们,拿到第一的位子,皇甫秋翼便可顺理成章地拿到龙胆了。
二十步,十五步,离皇甫秋翼的马匹越来越近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怎的,皇甫宫霆控制的马匹霎时横到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事发突然,她第一反应便试图勒紧缰绳,但因为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来。
棕色的杏眼中映出皇甫宫霆惊恐的神情,她的马冲向他,而后者,在一瞬间被撞下马,身体划过长长的一段距离,重重地摔在地上。
所有事情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溪涧清舞紧握缰绳,豆大的汗珠从额间划过。她仓惶地抬头向前望去,离终点仅仅十步之遥。
此时皇甫秋翼和皇甫黎天分别以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位次到达终点。
皇甫秋翼听到动静朝这边望过来,看见溪涧清舞绝望的眼神,心口突然“咯噔”一下;脚步下意识地冲到她旁边,只一眼便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心又狠狠一沉。
完了!
这是溪涧清舞的第一反应。
她的身份只是位微不足道的太医,而今却不自量力地撞飞了明耀国最受宠的王爷;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惨死狱中的下场,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到五王府。
她想,她是不是只能走到今天了。
……
“皇上驾到——”人群听见李公公的声音,自动为皇帝和皇后开了一条路。
“天啊,宫霆——”皇后在看见自己的儿子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嘴角和膝盖处流淌着鲜红的血迹,一时间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皇后!快,快请太医来。”皇帝大手揽住皇后的腰,焦急地喊道。
参加比赛的太医,候在终点处以备不时之需的太医,听见皇帝的传唤,马上赶了过来。
“溪涧清舞,你可知罪!”皇帝皇甫南城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使者,阴冷又绝情。
溪涧清舞心口一震,跪了下去:“臣,知罪。”
“请等一下,父皇。”皇甫秋翼向前迈出一步,极长的睫毛遮住眸底朦朦胧胧的焦急,声音听着有些低哑又带了不经意的疲惫,携裹着半分清绝,毫不迟疑道:“方才本王看见,溪涧清舞姑娘并不是故意撞倒二哥的,是因为二哥的马突然横到了路中间,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派胡言!”皇帝一脸严肃,瞪着眼睛怒道:“你且说说,好端端的,二王爷为何要挡住溪涧清舞的去路?他怎会不知晓飞驰的马儿没法停下来?”
皇甫秋翼沉默,但是衣袖中紧握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既然你说不上来,那定是溪涧清舞为了赢得比赛而故意实施的手段。”皇帝直截了当道。
“陛下,臣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亦是不敢对二王爷做什么的,请皇上明鉴。”溪涧清舞上身前倾,朝南城皇帝摆了再摆,壮着胆子道。
“不敢做什么……”南城皇帝冷冷地笑着,脸色一沉:“朕看你是很敢做什么!你且看看多少太医围在皇甫宫霆身边,而今他的情况仍是未知数,谁会不顾性命之忧做出这样的事!
“来人,朕宣布剥除溪涧清舞的太医头衔,把她关入大牢,择日处刑!”
人群中,大多是看热闹的窃窃私语;众人冷眼看着,只是念着明日便有了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没有人关心她今后的命运如何,她气得发抖,但这便是小人物的悲哀。
“陛下,本太子作为旁观者,也想替溪涧清舞姑娘说些公道话。”南宫澈往前一步,站在溪涧清舞的身旁,朝她笑笑,试图缓解她紧张的情绪:“皇甫宫霆出事那会儿,本太子正在溪涧清舞旁边,亦是清楚地看见,他是自己横在路中央的。”
溪涧清舞本想朝他笑一下以表感谢,但无奈憋了好久,憋出来一个苦笑。
皇甫秋翼面沉如水,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俩;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没来由道:“北方匈奴近来频繁进犯吾国领土,本王能够为父皇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