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涧清舞振作精神看完了全部表演。
不得不说,明耀国乐府,无论是舞司,亦或者曲司,都花样繁多,而且美人一位更胜一位,琴师这山更比那山高,她算是知晓,为何古有帝王夜夜笙歌、歌舞升平了。
众人掌声雷鸣,等待皇帝宣布散场。
就在这时,东厂锦衣卫队长走向皇帝,在他耳边悄言几句;瞬时间,皇帝勃然大怒,站起身,将手中的紫砂茶壶重摔在地上。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场内静谧无声。
和锦衣卫扯上关系,大抵不是皇甫宫霆的病情问题,溪涧清舞思索道。
“给朕去查!”皇帝命令锦衣卫道。
“臣遵旨。”为首的锦衣卫带领一众黑衣人,大步向书房的位置跑去。
大厅针落可闻。
南城皇帝长叹一口气,紧抿嘴唇,眉头重锁,朝众人大手一挥,示意结束。
并没有说明发生什么。
众人这才长舒口气,作鸟兽散离开了。
……
溪涧清舞需要回太医院清点远征药材和器皿。
走在宫道上,她思索着方才南城皇帝的一举一动,没有注意到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
“哎,”等发现时,人已经撞了上去。
小手揉了揉被撞的前额,抬头一瞧,是南庭国太子南宫澈。
“姑娘在想什么,这般魂不守舍?”他笑得风度翩翩。
“殿下万安,”她微微一鞠,并未答复太子提问,但转而向他道谢:“方才,多谢太子殿下拔刀相助。”
南宫澈听闻愣了下,随即想到她说的是二王爷皇甫宫霆那件事。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人如善玉、乐于助人,定不是那害人之流,本太子相信姑娘。”他墨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好似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眼睛里闪烁着辉光。
“谢……”太子殿下好意。这一顿夸奖,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然而她还没说完,便被随后行至的皇甫秋翼打断了:“怎么,太子殿下看上溪涧清舞了,谈话这么频繁?”
方才在策马场上,看似随口一言,实则暗中援助;而今的突然搭话。
南宫澈收拢笑容,眼神从溪涧清舞脸上移开,睇着皇甫秋翼。
皇甫秋翼亦是冷漠地盯着南宫澈,微眯起眼睛。
一时间,溪涧清舞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电流。
男人间奇怪的胜负欲。
她不去在意皇甫秋翼说的这番话,欠身作势离去。
“等下,姑娘,”南宫澈还是先移开视线,冲她笑了笑,貌比潘安的脸庞光亮明硕:“当时本太子自作主张帮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皇甫秋翼转头,眼神灼热地注视着她。
“还是多谢殿下的雪中送炭。”
“本太子以后打算唤姑娘‘清舞’,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南宫澈阳光般的笑容温暖了极尽初冬的寒气。
“若殿下不嫌弃的话……”溪涧清舞顺势瞥了皇甫秋翼一眼。
她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明明说不再在意,却还是下意识地思考:他会怎么想,是否会因此而不快。
多卑微,多渺小啊。她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那便如此吧。”南宫澈沧海一声笑。
皇甫秋翼没有言语,薄唇轻抿,眼神冷冽地扫视溪涧清舞,复迈开步子回府了。
还是生气了吗……溪涧清舞有些无助地望着皇甫秋翼的背影。
可是,他在气什么呢?
“溪涧清舞是吗?”突然她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转头一瞧,是皇慕晚。
皇慕晚紧紧地盯着皇甫秋翼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倾泻出的浓浓渴望被溪涧清舞尽收眼底。
“慕晚姑娘,请问何事?”她言语间透出一股大家闺秀的礼貌。
“清舞姑娘,本公主和秋翼同你一起去北方,我们三人定是要相互照应的。”皇慕晚看向清舞,笑容极度无害。
身旁的南宫澈皱起剑眉,溪涧清舞笑容浅浅:“自然如此。”
她感受到了来自皇慕晚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