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切着化冻一整天的“羊上脑”,白某男心血来潮非要炸刚翻出来的五种干辣椒,吴珍珍闻着“醉意”上头,刘涛去取刚点的外卖。
“滋啦~”油泼辣子激发出辣子被密封住的原始香气,屋子里的几个人遂开始喷嚏不停,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刘涛都喊着等会儿再进门。
白某男憋着大红脸,端着一碗新炸的辣油从厨房出来,命令着所有人开门开窗通风,隐约间还能听见外宇宙传来的喷嚏声。
“这大晚上的,有毛病!”来自第二天王奶奶小集团的背后声讨。
第二天,轰走了白某男,刘涛帮着收拾残局,吴珍珍没喝太多,张哥却是直呼,“谁再喝酒谁是狗。”
他搬过来的只是日常用具和替换的内衣,人家高端商务人士外套得干洗,衬衫得手洗,什么衣服多少度的烙铁都有讲究,不像吴珍珍,没有穿坏的衣服都是洗烂的破布。
周一上班,吴珍珍还是地铁,白某男开走了张哥的车,没有他的车位留下来也是麻烦。临出门他还问要不要送她。
算了,吴珍珍介意。你是搬过来做房客不是入赘,不用伺候的这么周到。她能得到的肯定是张哥的白眼球抚摸,外加一句,“不识好歹!”倒不如不说明白。
吴珍珍从没把张哥要搬过来住的话当回事,他一个养尊处优主惯了大平层的男人,挤在这脏乱差的鸽子窝,无法想象。尤其这种商住两用的写字楼看着高级,本质上乱得很。住宅讲究的是闹中取静、静中通幽,而这大楼,作奸的、犯科的、日租房、代售点、美容、美发、美甲、洗狗、皮包公司、商务私会,当然也没有这么乱。还是有刘涛这样的人选择租住在这里,也有为了孩子上学选择晚起几分钟的伴读家庭,更有吴珍珍这样从小迷恋Loft式公寓结果被现实打醒的伪小资。
吴珍珍又不是孤儿也不可能年纪轻轻独立买房,少不了家人的资助。
早年父亲也算是个生意人,奈何脑筋死板,头些年,他总是叮嘱女儿,不要对旁人说起父亲个体户的身份,在他看来个体户没有社保是不体面的行当。
眼界窄、脑子又没人灵光,被骗可能是唯一的下场。母亲善守,家里总还是有些余钱。但也觉得女孩子要稳定、不要出去闯,要有班上、要坐办公室才算体面,不要像自己只是个工人。
父亲母亲在成为这个身份之前也不过是个孩子,也有梦想,也有期望,也有被扼杀的萌芽。于是乎“守旧又顽皮”似乎成了她们家这被迫三人团体最大的标签。
顽皮的母亲擅自买了这套房子,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了首付才告知守旧的父亲。不清楚这对父母之间私下做了怎样的交流,最终,在父亲的唉声叹气中母亲愉快的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第二套房产。
而多余的吴珍珍在成年之后对这套房子的使用权产生了看似不必要的幻想,“妈,我可以搬出去住那套房子吗?”母亲只是稍作思考,大手一挥就把她这个多余的爱情产物“请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