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祁无相寺,作为祁国的皇家寺院,庄严而华贵的屹立在明山之上,寺院自从随祁国创立翻新后,白日里香火缭绕直上九霄,夜里灯火彻夜通明,把夜里的明山都映的亮如白昼,只是今日有所不同。
作为北祁国寺,这北祁无相寺寺下山门是由汉白玉石特制的牌坊,上写着“无相盛境”;而后可见的是无穷无尽的大理石阶梯,一直延伸到寺门,寺门采用纯木制结构建成,独成一个建筑,雕栏画栋,流光溢彩,朱红色的深漆大门,显着一种庄严肃穆之势,大门顶端正中宣挂着金丝楠木制的黑色牌匾,上写着祁国建立者,当今圣上宇文泰亲笔手书的“无相禅寺”四个荡金大字,在这夜里,四个大字都好似闪着莹光,似是在告诉世人无相寺的显赫。
寺中同往日一样,夜幕降临后,寺门就要紧闭了,寺内的僧众们在吃过饭后便都去大殿做今日的晚课,今日却有不同,几位师尊迟迟未来大殿讲经。
众弟子等待的几位师尊正在无相寺东,明山观垣台上静坐观天。
这观垣台也是当今祁国圣上宇文泰为了相大师修建,专门为观天所用,所以观垣台修建的极其壮阔。
观垣台依明山山腰地势而建,规模宏大,山腰处本来地势陡峭,现在看来却似一块平地,这都是皇家敕制的优势,首先用劳力将山腰需要建造的地方移去土方,而后施工建设。
观垣台以亭建观星台在中,台四周用黑砖铺设地面,再用白晴石镶嵌出三垣星象,而后用汉白玉石柱立于外台四周,整个工程采用皇家规格,木、石、砖、瓦一律用极品材料,故显得华贵,最重要的是,观垣台依明山山势而建的同时,再利用皇家能工巧匠绘图设计,这种情况下的观垣台可四季避雾,故一年四季,无论何时的黑夜都可清楚的看到天象变化,至于为何是由皇家建成观垣台,这就是后话了。
在观垣台上,处了站在一旁侍奉的弟子之外,一眼可见的就是三位身披袈裟的大师。
三位大师,左边的体态丰腴,面大耳厚,一副弥勒佛样的是了苦大师,另一边清瘦无肉,骨相清奇,表情严肃,眼神坚毅的是了难大师,在这中间,静坐于两人之间,于蒲扇之上泰然自若看着夜空的正是让着无相寺能够显赫祁国的了相大师,同时也是另外两位大师的师兄。
到此刻三位大师已经轮流在这观垣台观星三月有余,星象再生变化已经愈发的明了,故而三位大师今日同来观垣台观察详情。
了苦大师看了看夜空,转头看向了师兄了相大师,面若带花似的笑着问到:“师兄呐,二十四年前,你夜观星象,察紫微星乱之征象,依你看,这紫微星乱之征象可过?”
了相大师,双手合十,开口问到:“阿弥陀佛,师弟,紫微星主天下气运,若世间澄澈清明,气运平达,这紫微星乱征象自然过了。”
了苦大师若有所思,继续开口问到:“可是,师兄呐,紫微星从二十四年前至今丝毫未变,依旧星辉暗淡,似是无回归之象,不知何时变化。”
了相大师开口说到:“师弟,变与不变怎能如此来辩,你我度化有缘人无数,可这世间与你我无缘人未有变化,你难道说,我们做的事情对着世间的人没有变化吗?”
了苦大师点点头,同意了了相大师话中的禅意。
一边静坐的了难大师,早已明晰师兄了相大师的意思,绥开口说到:“师兄,想必你心中对前事早有定数了吧?”
了苦大师不懂两个人话中的意思,呢喃到:“定数?”
了相大师依旧镇定自若,不为两位师弟的话语所动,而是,双眼紧紧的盯着夜空看。
了难大师看到师兄了相大师如此,心中以如同明镜一般,开口说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来看,天下平静,指日可待。”
了苦大师不懂两人的意思,了相大师开口说到:“师兄,这定数?”
就在这片刻间,天上星象变化以显,了相大师和了难大师同时精神重振,而人眼中带光,不约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
了苦大师看着两人紧盯夜空的两人,转头看向夜空。
了苦大师诧异于两师兄的反应,继而自己也看向天空。
此间星空,紫微星垣,十四斗数,紫微星,天机星,太阳星,武曲星,天同星,廉贞星,天府星,太阴星,贪狼星,巨门星,天相星,天梁星,七杀星,破军星,除了二十四年前星辉泯灭的紫微星,其他十三星曜亮如朱珠,产生的红光似烛火,而十三星似乎一时半会并无暗淡之意。
了苦大师开口说到:“师兄,紫微星垣,十四斗数,相依相存,相聚离散本事常事,只是为何倾刻间纷纷产生异于平常的朱色星辉,师兄,这征象,和二十四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必定是天下人的大劫数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了相大师反应不及两位师弟,处刚刚的一霎那,似是心中早有准备,只是静待星曜变化产生。
此刻祁国皇宫,执掌星阁,专管星历的大典星澹台光穿着官服,走在宫道上,不失仪态,一步并做多步的小跑着,脸上带着急促的神情,似是马上会有大事发生一样。
大典星澹台光跪在贵妃寝宫的颐心殿门口,大声高呼到:“臣大典星澹台光求见圣上,有急事请奏陛下。”
看着殿内没有丝毫动静,澹台光继续大声喊到:“臣大典星澹台光求见圣上,有急事请奏陛下。”一连的呼叫多声。
殿内站在一旁的大侍奉徐清,刚想要转身走向殿外看看殿外的情况时,由于祁武帝宇文泰刚和贵妃娘娘赵恩悦躺下不久,并未熟睡,因而很容易就被澹台光的声音吵醒了。
祁景帝宇文泰从榻上坐起,隔着纱帘,大声的问到:“何人在此喧哗?”
徐清转身,低头做礼,同时开口说到:“大典星澹台光求见,似是有要事求见。”
宇文泰听到是澹台光,开口说到:“让他前殿候着,朕随后就到。”
徐清开口说到:“是,陛下。”退出去的同时向着一旁守夜侍奉的四个奴婢招了招手,提醒他们侍奉好宇文泰。
此间,赵姒也从床榻之上坐起,从后面环抱住了宇文泰,久久未言。
宇文泰静等片刻,微微笑着拍了拍贵妃赵姒挽在他胸前的玉手,开口说到:“好好休息,我就不回来了。”继而转身将双手轻扶在赵姒双臂上,抱着赵姒,将其重新放倒在了床榻上,拉过被刚刚被翻在一边的纯色被子,为赵姒盖好,同时以眼神安抚赵姒。
赵姒自然懂这其中圣宠,心领神会的闭上了眼。
贵妃娘娘赵姒,之所以得宇文泰喜爱而受宠,一来是贵妃娘娘身世不同,而来性子寡淡,从不干涉前朝的政事,也不过问陛下行事,二者加之,恩宠自然盛于她人。
宇文泰看着床榻上听话的赵姒,同时开口说到:“更衣,移驾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