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孝年便过来传话,先前陛下召见刑部及大理寺的几位主官,人已经到了,当下正候旨呢。
于是他二人便只得又匆匆离开。
临走前,崔寄从袖中掏出一个长匣子,塞给阿璀,笑道:“给你的端午节礼。”
他二人走了,阿璀也没了兴致,最后鱼自然是没吃着的。
她捏着崔寄给她的匣子,打开一瞧,是一串以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珍珠等佛家七宝镶缀而成的璎珞。
其鲜丽璀璨,寓意“无量光明”。
阿璀如今虽不能戴它,却也有几分喜欢,便又小心地收好。
崔白襄原本也是跟着崔寄后头出了这园子的,只是方才晏琛与崔寄说话之余,瞧见他,也笑道:“你也莫跟着你家先生了,让人带着你四处转转去。”
崔白襄听言,忙躬身垂首,连道:“不敢。”
“这孩子被你教的也太谨慎了些。”晏琛吐槽了崔寄一句,又朝崔白襄道,“自在逛逛去,有什么需要便找他们要去。”
崔白襄恭敬应诺,待垂首恭送二人离开,他倒是想再回头往阿璀那边去,只是猜度着她的身份,又觉得不便。
宫人原本得了吩咐欲带他在明珠湖附近转一圈,他却拒绝了,毕竟是在宫中,实在不敢言行逾矩,哪里能随便逛逛的?
于是便只让宫人找了个僻静处坐着,等自家先生传唤。
宫人听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引他往今日端午宴举办的明珠湖附近去,寻了个僻静处亭子请他坐了。
谁知方坐了一会儿崔白襄却瞧见了他家阿兄。
崔时书自然是知道崔白襄今日随先生入宫的,这会儿在这里瞧见他,倒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想着到底是在宫里,便上前去想要再交代他几句。
崔白襄应和了两句,忽又拉扯住崔时书打听:“先前说的陛下身边的那位小娘子,我方才又见着她了。我观陛下待她亲近,就连先生待她也很是不一般,实在奇怪。她到底是何身份,我实在好奇啊。”
崔时书瞧他一眼:“你这几日便没听说丝毫朝中传闻?”
“什么传闻?”崔白襄有些懵。
他一贯爱读书,常常闭门在府里,对外面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也不大愿意出去走动,自然也不怎么能知道外面的消息。
崔时书有些无奈,这家伙,爱读书本是好事,但是像他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朝中事如此迟钝,将来若入朝了可怎么好?
“你既然没听说,那便罢了,横竖不多时也就都知道了。”崔时书也不想与他解释,只提醒道,“这位小娘子身份贵重,你敬而远之便是,莫要多想多问。”
崔白襄却很是单纯:“可我觉着她是个很不一般的小娘子呢。先前在府里,虽只谈论了几句,但不知怎的,我就是觉得她的学识渊博该是远胜天下诸多文士的。而今日,方才在那边见她造的水车,没想到她于杂学也这般精通……瞧着柔弱温和的模样,实在不一般……”
“这位可不柔弱,你瞧我这道疤就是她划的。”崔时书将自己右手袖子拉至手腕处,露出手腕上一处细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