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赣赶紧在一旁补充,“按道侯……据说也被太子抓去了。”
“我俩见事不妙,就赶紧跑了。索性一路并无大碍,这才得沐天颜。”
刘彻这下脑门上都蹦出了青筋,“荒唐至极!荒唐至极!”
“没有江充韩说,你们两个,办事简直糊里糊涂!”
他走到苏文的面前,“朕且问你,你说江充被太子抓走了,那个时候,你和江充在一起吗?”
苏文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曾,水衡都尉和按道侯在一起,我和章大人的处所离他们不远。”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江充是被太子抓走的?”
“太子是以什么借口,能让朕的二千石,朕的按道侯,心甘情愿束手就缚?”
“如果太子的命令真的能够那么有效,怎么苏文你一个黄门,也能逃出生天?”
“回答朕!”
一声霹雳也似的大吼,震得苏文瑟瑟发抖。
“臣……臣其实不知。”
“臣只是听到水衡都尉府突然喊声震天,手下的人跑过来说好像是太子手下的门客去了都尉府,现在又向臣的府邸这边进发,臣……臣就立马逃过来了。”
“那你肩膀上的伤呢?是不是还要跟朕说,是太子要逮捕你的时候打的?”
“是……是臣骑马过来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
“混账东西!”刘彻兜心窝子对着苏文就是一脚。“朕是让你们去查巫蛊的,不是让你去栽赃陷害太子的!”
“朕知道,你们查巫蛊,政绩斐然,和太子不睦,那也不能构成你们随意诬陷他的理由!”
“苏文啊苏文,朕早就警告过你,要实事求是,不要整天想着像常融学习,你看江充,脚踏实地地挖出来桐人,这不就很好么?”
“偏你要在这里造谣生事!又是据儿要抓你,又是据儿抓了江充。当年常融撒谎说太子见朕得病,不悲反喜,朕查明之后是怎么对待他的?腰斩弃市!”
“是,你们查巫蛊,江充又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说不定哪里就得罪了太子。可是据儿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朕还不知道?估计这段时间你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感到恐惧,做出些自保的举动罢了。”
“至于私自下令逮捕大臣,绝无可能!”
“据儿那么温顺宽厚的好孩子,受了委屈也绝对不会胡乱发泄,至多默默承受,他还敢矫诏逮捕大臣?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说着,刘彻朝钩弋夫人努努嘴,“你说,据儿为人如何?”
钩弋夫人咬了咬嘴唇,“太子为人,性情至孝,恭顺平和,臣妾料想,太子是不会起什么坏心思的。”
刘彻对着苏文又是一脚,“听到没有!”
“钩弋生长于深宫,她都比你更了解太子!”
“依朕看,明天据儿说不定就会派使者来解释今天这个闹剧。不,还是朕派使者去问问他吧。”
“来人!召太子入甘泉宫!”
说罢又恨恨地瞪了苏文一眼,“你就跪在这里,等据儿来了,再和他对质,把误会解释清楚!”
“朕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混账!案子案子说不清楚,造谣太子无行倒是一把好手!”
钩弋夫人含笑将嘴中的葡萄酿度到了刘彻的口中,“陛下消消气,等天明太子到了,一切就明了了……”
“还是钩弋懂朕的心思……”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之际,黄门王弼那凄惶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陛下!陛下!”
“丞相长史来报,言太子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