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二狗也在此次炮灰之中,秦二狗很聪明,在王嘉胤发出冲锋口号后,秦二狗冲在了最前面,但是慢慢在慢慢接近桥头时,秦二狗逐渐开始龟缩了,但是嘴上确是吼得最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小头目。
马上就到桥头,秦二狗发挥了小头目的作用道:“兄弟们,冲啊!冲过去,大鱼大肉随便吃啊,娘们随便玩!”
炮灰流贼们听到大鱼大肉、娘们,瞬间眼睛都红了,不由自主就加快了脚步,但是刚上桥头就被一道齐腰高的土墙挡住了,最前面的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翻越土墙,但是后面的流贼是不知道的,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军官指挥让后面的人停下,反而在秦二狗的刺激下加速。
这样就导致大量的流贼拥挤在桥头,密密麻麻的。
就在最前面的流贼开始翻越土墙时,前排的流贼听见了一道嘹亮的天鹅声,接着就听见对面官军阵中传来密集“啪啪啪....”声音。
最前面翻墙的流贼胸前、肚子、大腿甚至是脑袋上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个个血洞,前排流贼相继倒下。
后面的流贼根本不清楚什么状况,直接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向前,继续开始翻越土墙,可是,对面的“啪啪啪...”声音再次传来,一些正在翻墙的流贼被铅弹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翻,随后就被前赴后继的流贼践踏在地,成为了后续流贼的垫脚石,随着流贼的不断死亡,土墙前面的地面越来越高,直到流贼的尸体在土墙的前面形成了一个斜坡与土墙持平。
桥头已经成了地狱,前面的流贼不断地倒下,看着自己的战友不断地倒下,流贼已经害怕起来,想要后退,但是根本退不了,后面的流贼还在向前涌过来,前排的流贼被迫向前走,结果就成了黄甫川火枪手交叉射击的靶子,面对密密麻麻的流贼,火枪兵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枪口微微向上开火就行了,就能取得战果。
战局一直焦灼着,秦二狗也被推嚷着到了土墙处,只是现如今土墙已经不在了,已经被染血的尸体覆盖,连土墙后面都是尸体,现场充满了血腥味和屎尿味,鲜血流了一地,慢慢地流入河水,染红了河水,河里的鱼儿欢快的喝着带有营养的血水。
秦二狗此时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冲到第一线,要不然自己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他骂骂咧咧的道:“狗曰的官兵火枪怎么没完没了,不是说官兵的火绳枪很费吗?”
秦二狗至于越过了第一道土墙,兴奋地大吼道:“兄弟们冲啊,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等他看向前面时,居然还有一道土墙,此时对面官军又是一波排枪:“啪啪啪....!”
瞬间,旁边的流贼倒下了十多个,由于距离的拉近,铅弹的威力更大了,一个流贼的肠子被打了出来,但是他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冲出几米远过了一两秒才感觉到疼痛,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肠子掉了出来,自己伸手去将肠子抓起来塞进去,结果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渐流逝,慢慢睁大了眼睛痛苦嚎叫着倒下,然而他的队友并没有将他拖到一边,而是踩着他的身体继续前进,这个流贼生前最后一个念头想着自己的妻儿暗道:“我死了,她们怎么办啊,多想让儿子吃一顿饱饭啊!”
战争并没有因为这个流贼的死去而结束,黄甫川的火枪队又是一排排枪打过来,这次有更多的人中弹,秦二狗是幸运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中弹,但是自己周围的人都倒下了瞬间空了一片。
有的流贼肠子被打了出来,流了一地的屎,有的脑袋被爆头,脑浆被溅射到到处都是,一些胸口被打个大洞,心脏的血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
秦二狗及后面的流贼看着中弹流贼在地面痛苦地哀嚎、翻滚,鲜血和屎尿混合着流了一地,哀嚎声甚至盖过了流贼的冲锋声。
终于后面的流贼恐惧了,害怕地后退起来,直接和后面的流贼冲突起来,前后的流贼居然在桥上混成一团,然而黄甫川的火枪兵并没有停下射击,“啪啪啪...”的枪声连绵不绝,射击出的铅弹弹弹到肉,一些流贼的后背甚至中了几颗铅弹,被打了拳头大个血洞。
这些流贼们刚刚有多想冲上石桥,现在就有多想快速离开这座该死的石桥。
相持了几分钟后,流贼终于惊恐的离开了这座充满死亡的石桥!自然,流贼有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下了石桥的秦二狗大口喘着气,庆幸刚刚还好有个替死鬼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挡了子弹,要不然自己就回不来了,看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后面和布鞋被鲜血染红了。
很多流贼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离开石桥后就坐在了地上。
此时王初仁的大阵已经被黑火药燃烧散发的烟雾所弥漫,一些人被呛得咳嗽。流贼下了石桥后,王初仁下令停止射击,中军大櫜处的红色旗帜停止了挥动,直直的立着,各哨哨长、队长、什长一层一层的将命令传达下去。
看着这个残酷血腥的场景,王初仁有些不忍,对面的流贼其实没有错,他们也是为了活命,只是被一些野心家利用了,他们不反抗就会死,反抗了说不定还有一条命。
自己错了吗?自己没有错,自己时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自己近一年来的发展成果,如果自己失败了,成果被践踏,那么历史就会再现,华夏民族将会进入最黑暗的时代。所以自己不能失败,不能心软。错的是这个时代,这个人吃人的明末,错的是明朝廷的贪官污吏、错的是那些劣绅地主、错的是那些庸碌的将军们。
然而,巨大的武器装备代差就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流贼想要突破石桥,只有用命来填,然流贼又有多少人呢?
王初仁粗略估计河对面加上老弱妇孺顶多七千多人,刚刚也就十多分钟的冲锋,就阵亡了近两百人,流贼又有多少个两百人呢!这才冲破第一道防线,桥上还有一道防线,过了桥还有一道防线。
而火枪兵每人才射击了五次,火枪兵又多少纸壳弹呢?两个弹药包,六十发。
这些流贼只是刚刚放下农具的农民,平时见血都很少,更不要说今天这个场景了,此时的流贼已经被吓破了胆,无论怎么刺激都不敢再进行冲锋了。
其实王初仁是可以率军反冲锋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都是苦命人。
王初仁想起了《潼关怀古》里面的描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嘉胤脸色铁青地看着如今这个场景,他对死去的人并没有一点心痛和同情,仿佛在他眼里这些都不是一条生命,就是纯粹的数字,而是在骂骂咧咧的道:“这黄甫川的官军怎么这么猛,官军衣角都没有碰到就损失了两百多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看莱黄甫川的官军是不同于其他官军的!看来想要拿下黄甫川是没有希望了。”
于是,王嘉胤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流贼大军就在河对面不远处驻扎着。
看着流贼慌乱的撤退,黄甫川军中响起胜利的吆喝声:“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此时黄甫川大阵中的硝烟终于逐渐散去,士兵们看着石桥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桥上、河里一片血红,血腥混杂着屎尿味真好被逆风带到大阵中来,即便是这些士兵经过了剿匪已经见过血了,也忍受不了,一些士兵当场就吐了。
王初仁隔着很远,但是也有些受不了了,但是还是忍着不适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分批补充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