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罗逑很想说这么晚了吃一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但想也知道他说不出。乖乖应允。未曾想柳生竟然灌他酒,几杯下肚便不知人事,倒在柳生桌上就那么睡了一夜。
第二日天微亮他就醒了。柳生板板整整地睡在床上。
感慨着柳生光长年龄不长心,迈着僵硬发麻的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
嘶——,好像有点落枕了,明明没有枕头。
他在自己打房间里睡了没一会,小厮来叫他,侍候他起床穿衣。
罗逑已经很久没用下人侍候穿衣了。懵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是中和节,家里已经筹备许多日了。他起得有些晚了。
他爹自他逃婚以后,头一次给了他数量可观的银钱,吩咐他和柳生好好逛逛。本以为要跟着爹娘,没想到给了这么好的特权。罗逑心里十分欢喜,拱手答应。
整条街上都是在欢庆的人,有歌有舞有杂耍。他们逛着就算只看也很有意思。柳生一直以来都穿汉人衣服,且样式简单。罗逑拉着柳生到了裁缝店,量量尺寸,订了几件异族服饰。正好掌柜店里有合身的,立即让柳生扮成了异族,倒确实好看。罗逑打趣一番,柳生竟然还脸红了,也不知是气是羞。逛到粟特人开的店,替柳生挑了些配衣服的玉佩首饰,走在街上引的不少娘子侧目。
罗逑道:“你看这烟火人间,盛世大唐,若是一场梦,那定是天上神仙的梦。”柳生好奇道:“从前没听你说过这些。”罗逑道:“就是想起来了。唉你说,是不是大唐所有郡县都像长安一样?”柳生道:“应该是。”
两人瞅着晚饭之前回家,休整一番,给罗父罗母请安。
柳生十分不习惯胡人装扮,趁着家宴之前换下。待宴会进行得差不多,该敬的都敬完了,特意又连着喝了几杯酒,仗着没人注意,抛下背后歌舞升平,偷偷溜了出去。在外透一会儿气,又进去帮忙张罗客人住宿。
柳生不胜酒力,那酒醉人且有后劲儿,他还没走到房间就晕得不行。摸索着到茅厕,吐了个昏天黑地。缓了缓,等到脚下有了力气才往房间走去。
一进屋,罗逑已经在等着了。扶他走到桌旁坐下,给他灌解酒汤。边灌边道:“我还当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还这么...海量。”本想继续唠叨,但看柳生的样子就知道决计听不进去,于是闭上嘴静静灌汤。
一碗汤灌下去,倒杯水递给柳生。他一只手拦着柳生防止他倒摔过去,柳生接过水,看着他的脸,一动不动。他以为是脸上有什么东西,胡乱摸了两把。
柳生呆呆地道:“陆吾。”
第一遍罗逑没听清,柳生又连着说了一遍,他才听清。一时没反应过来陆吾是谁,下意识想问,刚要张嘴,突然想起来陆吾不是山海经里的神兽吗?老厉害的那个。管着“帝之下都”和“天之九部”。
罗逑无奈道:“陆什么吾陆吾,喝成这德行了还忘不了山海经。”将柳生架起来,慢慢向床边挪去。到了床边忘记先把柳生的手先扒拉开,柳生向后一倒,他也跟着一倒。
他用右手垫着柳生的脑袋,左手撑在一旁,正好柳生的手也松开了。他起身把柳生的鞋袜脱下,将柳生摆好。正打算出去,柳生僵尸一样坐起,扯着他的衣角叫陆吾。
反复两次,罗逑也放弃了。坐在床边,等柳生睡着了才小心地出去了。
罗逑回到房间,洗澡水还热着,他本来没心情再洗澡了,但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虽然不是很难闻,但味道很杂,于是打算简单洗洗。他刚下水门就响了,他想起自己进门没有把门闩插上,于是连忙道:“等等!我在洗澡麻烦先出去。”但来人一声不吭地向屏风逼近,罗逑只能先迈出浴桶,简单穿了件衣服遮一下,把头探出屏风,来人停下,是柳生。
罗逑闭眼,没一会儿又睁眼,长出一口气。连着叫了几次柳生都没有反应。
罗逑知道自己是洗不成了,绕出屏风,将柳生按在坐具上,警告道:“别动听见没?我穿件衣服。”套好衣服,拉着柳生回书房。到了门口,他往回走,柳生也跟着他往回走。罗逑道:“行行行,你睡床我睡地,走。”回到柳生房里抱上被褥,任柳生跟着他。
罗逑长这么大,那是第二回落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