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所...”江燮话未落音,衣襟已被紧紧攥紧。
陆通咬着后槽牙,额间的青筋暴起。
若这人并非是江燮,他便可以将他捏碎撕烂丢入那北城河中...可此人偏偏是江燮,与他情同手足的江二!
他的眼眶渐红,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江燮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只袖子下的右手越攥越紧。他知道千千在陆通心中的份量,可现下圣旨已下,他也无力回天...
为何千千偏偏就是姜易安...
他闭了闭眼,试图解释什么,可又觉得着实无话可说。
这一切,都太突然...
忽然,他被陆通狠狠砸了一拳,他偏过脸去,顿感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口腔内泛起丝丝血腥之气,他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在墙壁上。
还未待他站稳,胸口上又是一道力,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痛感,他低头一看,白袍上渐渐晕染开来一抹红。
陆通似不解气般,一脚踹翻了圆凳,径直走到门口,耳边传来江燮的声音:“陆少卿,谨记,她已是澜王侧妃。”
这句话耗尽了江燮所有力气,说罢,他便沿着墙角缓缓蹲了下来。
陆通脚步一滞,他的肩膀颤了一颤,牙齿咬的嘎吱响。沉默几息后,他匆匆跑下楼去。
刚到那院子,迎面上来正抱着一捆草药的姜易安,她不解问道:“陆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通眼眶一热,他握了握拳道:“无事,我先走了。”他推开后院的角门,冲入倾盆大雨中...
姜易安收拾完药材,重新回到茶室。
茶室内的气氛很似古怪。
江燮蹲在墙角,脸色惨白,衣襟前血色一片,而司徒空捂着耳朵站在窗前似在看雨又似在躲避什么。
她蹲下来,挽着江燮的手臂一边使力将他扶起,一边忍不住问道:“你把陆哥哥怎么了?他可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
江燮犀利的眼神射向姜易安。
姜易安双手叉腰,道:“瞪我,瞪我也要说你。”她扫了扫他衣襟上的那片红,眉头蹙起:“别以为你这副模样,你就可以欺负我陆哥哥,我告诉你,我陆哥哥最是好脾气...”她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幼年时因肉包多咬了一口糖葫芦被陆通揍的鼻青脸肿画面。要知道,打那之后,肉包看见陆通都是绕道走,直到现在看见他还会心慌。
她眨了眨眼睛,义正言辞道:“定是你说了不该说的,陆哥哥才会生气。”
江燮迎上她的目光,微微抬额,仿佛在说:编!你继续编!
他们这三人,少年时期就相识,一路走到现在,若说谁脾气最是暴躁,定是陆通。能打就不啰嗦,这女人睁眼说瞎话也就罢了,还非要在他面前...
见她心虚般微微低头,江燮才转移视线到窗前。
他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杯盏,朝司徒空腿弯处打去。
“啊!”一声惊叫伴随着杯盏落地的声音,将司徒空的思绪从那“大珠小珠落玉盘”悲情中拉回这现实的修罗场。
好在,这茶室只剩下一尊罗刹,而他那可爱的师姐也回来了。
他心下一松,咧着嘴,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你去看着点他,别让他干傻事。”江燮吩咐道。
司徒空点点头,瞥见江燮胸前那片血色,刚想伸手查看一番,想到有姜易安在便缩回了手。他道:“劳烦师姐了,你管管他,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姜易安朝他盈盈一笑道:“师弟,今日你来的不巧,下次你来我再带你吃好吃的,别看这巷子不大,好吃的可多了。”
“多谢师姐!”司徒空感觉自己快要被江燮那阴冷目光吞噬了,他规规矩矩行了礼,一刻不敢多停留,便去寻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