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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些许暖意。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白天的那顿饭,想起那个男孩狼吞虎咽的模样,和最后自己那一句“离我远点”。想到自己被一个不完整的故事“骗”走了三百多银两,他不禁苦笑出声。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复杂。“我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是在保护他的自尊,还是我一时冲动?唉,算了,别想了。”他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明天还有事情要做,现在得好好休息。”
蔡良收拾了一下杯子和酒瓶,脚步沉重地走向卧室。他躺在床上,枕头下还压着一本旧书,但他没有翻开,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传来几声微弱的虫鸣,让他渐渐放松下来,困意随之涌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然而,他的睡眠并不安稳。梦境中,他置身于一片昏暗的树林中,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突然,他听到急促的呼救声:“快救救我!暗神,我知道我错了,请原谅我!我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但蔡良却无法看清声音的来源。
接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梦境,血液四溅,像是从黑暗中涌出的红色洪流,很快在地面汇成一滩血泊。蔡良试图挪动自己的脚步,却发现自己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想开口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个无助的观众,目睹眼前的一切。
突然,梦境的画面向上飘起。他的视线越过血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那身影不高,看似孩童,右手紧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蔡良努力眨了眨眼,想看清那是谁。
当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时,他的心猛地一沉。那正是白天的那个男孩!他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脸上挂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男孩的目光与他对视,缓缓开口,声音如寒风般刺骨:“我就是暗神,惊喜吗?”
蔡良的眼睛猛地睁开,他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呼吸急促。他坐起身,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捂着胸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脑海中那个微笑的男孩形象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回想起梦境中的一切,特别是那把滴血的长剑和男孩的微笑。他无法确定这究竟只是一个噩梦,还是某种暗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男孩并不普通,他的话,或许并非全是虚构。
蔡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依然浓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他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孩的模样。他咬了咬牙,迅速穿好衣服,披上一件外套,推开门,走入夜色中。
“至少,我得弄清楚……昨天的一切。”蔡良低声对自己说道。他的脚步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安,消失在夜幕下的小路中。
蔡良的家位于一个偏远的山脚下,周围是一片荒凉的田野,远远望去只有几棵老槐树孤独地伫立着。四周几乎没有邻居,这意味着在紧急情况下,寻求帮助是件难事。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环境,成了蔡良日常的一部分,孤独和静谧也早已是他习以为常的背景。
从小,蔡良就被村里的人贴上了“懒惰”的标签。他的父亲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早早失去了希望,多年来从未探望过他,而蔡良对此也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庆幸。反倒是他的母亲,一直默默守护着这个有些散漫的儿子,直到她因病去世,蔡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无依无靠。
失去母亲后,蔡良不得不学会独立生活。他开始动手解决三餐,掌握了烹饪、打理家务等技能,甚至因为生活的压力,不得不学会与人交际。他偶然间在家中翻找出一些母亲留下的铜钱,这些钱成为他融入村里社交圈的敲门砖。于是,酒馆成了他常去的地方,而酒,也成了他一生的至爱。蔡良时常自嘲,自己的一生可以用三件事概括:喝酒、闲聊、和发呆。
蔡良现在居住的房子原本是他母亲的遗产。这是一栋村里少见的三层小楼,占地约180平方米,尽管外墙的白漆已剥落大半,但整体仍显得坚固而气派。村里曾传言,蔡良的母亲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家境殷实,才得以建造这栋颇为引人注目的楼房。即使在多年后,这座小楼依然是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小楼的设计独具匠心,内部空间宽敞且分布合理。四个卧室分布在两层楼,每两个卧室之间设有一个共用卫生间,便于使用。楼里还有两个书房和两个厨房,显然是为了满足大家庭的需求而设计的。然而,这些原本精心规划的空间,如今只剩蔡良一人独居。宽敞的小楼显得空荡而寂静,尤其是夜晚,偶尔的风声在走廊里回荡,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凉意。
唯一让蔡良感到不便的,是这栋小楼的位置。它距离村庄中心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无论是去酒馆,还是赶集买东西,蔡良都需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路。蔡良曾多次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选择在村外建房。他隐约记得小时候问过母亲,但她总是笑而不答,或者轻描淡写地说:“这里安静,适合居住。”蔡良从未再追问,反正这座房子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令人满意。
“这里远离嘈杂,没什么人打扰,挺好的。”蔡良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他躺在自家院子的摇椅上,晒着太阳,手里端着一壶酒,看着远处的群山出神。虽然日子清贫,但蔡良觉得这样的生活足够简单,也足够自由。他从不在意村里人对他的评价,更不在意父亲的冷漠。他只需要这座房子,和它带来的片刻安宁。
尽管如此,有时深夜,蔡良也会感到一丝孤独。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心中偶尔会想起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管怎么样,这个家都是你的栖息之所。”每次想到这句话,蔡良的心都会平静几分,仿佛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为他撑起了一片无形的港湾。
蔡良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茫然四顾,试图找到那个神秘男孩的身影。他并没有明确的方向,只能依靠直觉和记忆中的模糊影像。他站在市场中心,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空落落的街店,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愧疚、后悔,还有些许无法抑制的好奇心。
突然,在一处堆满垃圾的角落,他的目光被一抹熟悉的颜色吸引——那是男孩昨日穿过的奇异服饰。他的呼吸一窒,脚步顿时放轻,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心跳逐渐加速,那张熟悉的面孔也渐渐显露出来——果然是那个男孩!蔡良一瞬间愣住了,愤怒与内疚交织在一起:如果昨天让他跟着我,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蔡良快步走到男孩跟前,发现他蜷缩着,脸色苍白,双唇颤动,似乎在喃喃自语。蔡良弯下腰,凑近去听,只听到男孩断断续续地低语:“我需要……契约者……”
“契约者是什么?”蔡良压低声音问,试图从他口中得到更多信息,“你能告诉我吗?”
“是……是……”男孩刚吐出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蔡良顿时愣住了。他俯身轻轻摇了摇男孩,但后者已然气绝。就在这一瞬间,蔡良注意到男孩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张泛黄的纸卷。他犹豫了一下,迅速将纸卷拾起展开,发现这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画着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从村子出发,通往某个不明标注的地方。地图上还特别标注了三个圈,但蔡良仔细回想,自己走过的那些地方从未见过这些圈。他紧盯着地图,脑海中充满了疑惑,甚至怀疑这可能是一个骗局。然而,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低头看了一眼男孩冰冷的身体,心中暗叹一声,站起身,朝地图上所指的北方方向出发。
一路上,蔡良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充满冒险的旅程,但随着时间推移,兴奋早已被疲惫和疑虑取代。他沿着荒凉的路径一步步向前,脚下的路仿佛永无尽头。地图上标注的蜿蜒小路始终未曾出现,反倒是一条直直的荒路,夹杂着枯草与碎石,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这是在耍我吗?”蔡良低声咒骂。他的脚底因为长时间行走变得火辣辣地疼痛,鞋底似乎变薄了,每一步踩下去都像是在踩着针尖。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太阳渐渐东升,周围的景色也变得越发明亮。无边的静谧包裹着他,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某种万物苏醒前的预告,让他的心里也多了期待。
终于,他来到了一处装饰简朴的圆形花坛前。花坛的中央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斑驳的石块边缘爬满了青苔。蔡良瘫坐在花坛旁,试图让双脚稍作休息。他抬起头,却突然发现,花坛前方是一段陡峭的悬崖。悬崖的边缘笔直而险峻,深不见底,底下似乎有一层薄雾漂浮,隐约传来阵阵寒气。
蔡良愣住了。他站起身,走到悬崖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深渊。地图上的路线竟然直指这个地方,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说明或标记。这段突如其来的绝路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助。
“这是什么破地图!”蔡良攥着手中的地图,眼神中充满怒火。他狠狠地将地图撕成碎片,丢在地上,又用脚用力地踩了几下,仿佛要把它踩进泥土里。他自言自语道:“告诉我跳下去就能到冥界?简直是愚蠢至极!我居然信了这种鬼东西!”
他站在悬崖边,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可就在这一刻,一阵奇怪的风从悬崖底下卷了上来。那风冰冷刺骨,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蔡良不由得后退一步,盯着脚下的深渊,隐约感觉到这悬崖下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秘密。
风声中,仿佛传来一阵低语:“跳下去……跳下去……”
蔡良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与犹豫所取代。他站在悬崖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最终,他咬了咬牙,转过身,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蔡良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原本的退路被一道巨大的城墙封锁。这座城墙高耸入云,表面嶙峋的岩石宛如嵌满了时间的痕迹,颜色深沉而冷硬,如同一条沉睡的长龙横亘在他的背后,将他的归路彻底切断。
他愣在原地,眼中涌出一丝惊恐。指尖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慌乱,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他试图维持冷静的外表,但内心深处已经被这超现实的场景彻底击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转过头看向眼前的花坛。这个装饰简朴的圆形花坛显得突兀而诡异,像是这片荒野中的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物。村里几乎没有装饰性的花坛,这种设施通常只会出现在富裕的城镇中,而此刻它却孤零零地矗立在这条偏僻的小径旁。
蔡良的目光重新落在花坛上,脑海中闪过一种荒唐的猜测。他皱眉自语:“难道……这个花坛是某种标记?冥界的人特意放置在这里,为的是引导某些人吗?”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更加不安,但也驱使他将注意力转向手中的地图。他低头拾起地图,尽管地图上沾满了泥土,但那三个圈的标记依然清晰可见。蔡良盯着这些圈,思索着它们的意义。突然,他注意到这三个圈的排列和花坛的结构极为相似:花坛被分为内圈的花区、中间的石砖边界,以及外围的小路。
“原来是这样!”蔡良恍然大悟,低声笑道,“这三个圈不就是花坛的设计吗?看来这地图果然是在提示我。”
兴奋感瞬间冲散了他内心的恐惧。他决定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围绕着花坛开始行走。他低声自语:“或许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走几圈,就能触发什么机关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围着花坛开始迈步。
第一圈结束时,四周没有任何变化。蔡良皱了皱眉,继续绕行。他加快了脚步,迅速走完了第二圈,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第三圈开始时,他的心跳加速,手心满是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花坛可能是通往某个未知世界的入口。
当他迈出第三圈的最后一步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大地仿佛在颤抖,天空中传来低沉的鼓声,如同某种神秘的召唤。蔡良吓得立刻捂住耳朵,心中一片混乱:“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原本的荒野小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高大的树木如同巨人般耸立,阳光从树叶间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嫩绿的草地上点缀着无数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香的清新气息。耳边传来的,是鸟儿清脆的啼鸣,整个世界仿佛焕然一新。
蔡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想回到原来的道路,却发现身后的景象截然不同。那里不再是森林,而是一片荒凉的沙漠。广袤的黄沙在风中飞舞,仙人掌孤独地矗立,周围除了沙子再无其他生命的迹象。死寂的环境与前方的生机勃勃形成了令人不安的对比。
“这……怎么可能?”蔡良呆呆地站在森林和荒漠的交界处,双腿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逻辑和常识能解释的答案,但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蔡良低声喃喃,眼中的恐惧与好奇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某个超越现实的境界,一个违背自然规律的世界。
蔡良的心中激烈地斗争着:一方面是驱使他探索未知的强烈好奇心,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对危险的本能恐惧。脚下的泥土显得异常柔软,他能感觉到森林的草地在吸引他,而荒漠的死寂则让他心生退意。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咬牙对自己说道:“既然回头的路已经没了,那我就只能往前走了。”
他迈开步伐,选择走向森林。头顶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内心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他明白,这个旅程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
就在这时,冥界深处,一片永恒的黑暗与红光交织的殿堂内,阎罗王与暗神正注视着蔡良的一举一动。阎罗王坐在王座之上,他的身影被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中,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自深邃的眼眶中闪烁。
“这个人,暂时救了我的契约者,虽然最终未能救他于死亡,但我不怪他。”暗神开口,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某种深刻的力量,“他给了契约者更多的时间,虽然微不足道,但这种恩情,我怎能不记?”
阎罗王注视着蔡良的身影,目光如刀,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争辩的权威:“恩情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命运的丝线早已将你们二人紧密相连。他并非普通之人,他是命中注定的契约者,是属于你的下一位引导者。即便他无法理解自己肩负的意义,但最终他会走上属于他的道路。这一点,毋庸置疑。”
暗神缓缓点头,声音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承担这份命运吧。但我担心,他能否承受住这条路上的试炼……”
阎罗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眼中燃烧着更为炽烈的光芒:“他会走下去,他没有选择。”
与此同时,蔡良仍在陌生的森林中艰难行走。他茫然地望向四周,试图找到任何可以解答的迹象,但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响动。他加快了脚步,越走越深,直到来到一片死寂的空地。这里异常安静,连鸟鸣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这种彻底的寂静让他感到无比孤独,也让他的恐惧感攀升到顶点。
蔡良站在空地中央,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仿佛从远古的岁月中生长出来,两侧的石柱表面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然而仍然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感。门的拱顶雕刻着复杂的符文,每一个细节都像在述说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语言。而门中心的空洞并非一片漆黑,而是一片深邃的暗红色,缓慢地以逆时针方向旋转,宛如一个活生生的时空通道。
蔡良站在门前,心中矛盾重重。他不确定这道门的另一端会是什么,也无法预测自己是否能活着走出来。他想到自己平凡的一生,还未成家,也未真正找到生活的方向。他低声喃喃:“我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我还不想就这样结束我的故事。”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森林,那片密林如今显得格外陌生。起初郁郁葱葱的景象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黄与凋零。他意识到,这片森林并非真实的生命之地,而是某种虚幻的存在。在这里,连逃避都成了奢望。
“回头是绝路,前行是未知……”蔡良轻声自语,握紧了拳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但他的脚步却开始一步步迈向那片暗红色的旋涡。
“我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吗?那个与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蔡良低声自言自语,语气中透着些许温暖和决心。想起他,蔡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温馨时光。
“我还没尝遍他店里的美酒呢,”蔡良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要把他店里的酒全部喝一遍!”
这简单的念头竟让他有些释然,仿佛在提醒自己:生活中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还有人等着他回去。尽管现实的困境让蔡良感到迷茫,但朋友的话语却如同一盏明灯,在他心底点亮了一丝光亮。“别人对你的看法是可以改变的。”这句话在他的耳边反复回响,为他注入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是啊,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是无法改变的,只要他坚持,只要他活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蔡良的拳头缓缓攥紧,一股力量从心底涌出,驱散了之前的犹豫与不安。他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得活着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注视着那片神秘的暗红色旋涡。它依旧缓缓旋转,仿佛在邀请他,也仿佛在嘲笑他的胆怯。蔡良闭上眼睛,尝试将恐惧压回心底。他知道,这一步至关重要,他必须迈出,哪怕前方是深渊。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蔡良在心中默念,像是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一丝慰藉。他的思绪翻涌,既有对熟悉世界的不舍,也有对未知旅程的激动和期待。对他而言,这一步不仅是通向新生的门户,更是打破过去桎梏的决定。
随着每一步靠近,那旋涡散发出的暗红色光芒越发强烈,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名状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让他的心跳加速,身体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轻轻拉扯着。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低语,又像是错觉般飘忽不定,让他分不清是否有人在召唤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世界——那片无尽的森林与苍凉的荒漠。这里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告别。他深吸一口气,转回身,眼神中不再有一丝犹豫。
蔡良轻声说道:“无论前路是新生还是终结,我都准备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坚定地迈出了那决定性的一步。他的身体逐渐被暗红色的旋涡吞没,感受到四周的空间在剧烈扭曲,仿佛时间与现实都在此刻崩塌。他紧闭双眼,任由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内心却依旧重复着那个信念——
“我要活着回去,去尝遍他店里所有的美酒。”
冥界深处,暗神注视着这一幕,目光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情感:“他最终选择了前进。”
阎罗王冷笑了一声,语气冰冷而笃定:“他没有选择,命运已经将他推到了这里。成为你的契约者,是他的宿命。他的每一步,都在通往这条道路。”
暗神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泛起一抹深红:“希望他的选择不是错误的。契约者的命运,从来都不简单。”
阎罗王冷冷说道:“简单?没有什么契约是简单的。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他的劫数。他能否承受住这条路,已不重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为此而生。”
蔡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那片深红色的旋涡。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恐惧,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坚决。他最终抬起脚,迈出了那一步,身体逐渐被暗红色的光芒吞没。
旋涡中的红光渐渐吞噬了蔡良的身影,而那片森林与荒漠之间的空地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当蔡良最终踏入那扇神秘的门户,一阵耀眼的光芒瞬间爆发出来,强烈到即使闭上眼睛、用手遮挡也无法完全避开它的侵袭。那光线直刺他的视网膜,仿佛无数针尖在眼球中搅动一般,痛感从眼睛迅速蔓延到整个大脑。
“啊!好——痛!!!”蔡良痛苦地喊出声,双手紧抓头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一般,跌入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之中。
强烈的眩晕感像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蔡良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袋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他无法分辨上下左右,整个世界仿佛被剥去了边界与重力。他的意识在黑暗与混乱之间游荡,而就在这时,一阵陌生而奇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那声音听起来既年轻又充满威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它在他耳边低语,似乎在对某人倾诉:“阎罗王爷爷,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在最后一刻,他给予了我帮助。虽然他最终没能挽救我的生命,但他让我得以坚持到最后。他是唯一一个,在我最需要时,向我伸出援手之人……”
蔡良的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耳边的声音却让他隐约察觉到,这段话似乎是为自己而说。他想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封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哦?”另一道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深沉与稳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如此信任。若他真是你的契约之选,那他的命运,便已经被注定了。”
话音刚落,一道柔和却不可忽视的光芒笼罩了蔡良。他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老者的身影。老者缓缓步入他的视线范围,尽管他的身体因痛苦而无比虚弱,老者那股沉稳而威严的气息却让他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老者身材虽不高大,但每一步都显得稳健有力,仿佛时间的流逝只为他积累智慧,而非削减他的力量。他的面容布满深深的皱纹,像是一张记录着无数岁月故事的地图,长长的白须垂至胸前,随风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最让蔡良无法移开目光的,是老者那双深邃的眼睛。尽管眼角爬满细纹,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达人的内心。那双眼睛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血红色,与周围柔和的光芒形成了鲜明对比,既神秘又带着一丝让人胆寒的威压。
老者头戴一顶精致的冠冕,上面镶嵌着几颗散发柔和光芒的宝石,彰显出他非凡的身份;身披一件深蓝色长袍,衣料上绣有精美的云龙图案,随着他的步伐轻盈飘扬,仿佛整个空间都因他而变得肃穆。
“你……是谁?”蔡良的意识渐渐模糊,但他还是努力挤出微弱的声音。
老者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是阎罗。你的存在早已被命运所选,你与暗神的契约,既是你应承担的使命,也是你的归宿。”他的语气温和却坚定,不容任何反驳,“在最后一刻,你选择了伸出援手,这不仅仅是对契约者的恩情,更是对命运的回应。”
暗神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蔡良,我曾怀疑你是否能够承受这份命运,但你的选择证明了一切。命运已经将我们捆绑在一起,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契约便已生效。”
蔡良的脑海中轰然一震,他想抗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某种力量束缚,无法动弹。他内心挣扎着,不愿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命运,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却让他不得不低头。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一刻,阎罗王俯身看着他,声音温和却透着深深的威严:“好好休息吧,契约的路并不容易,但它将带你看见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当你醒来后,一切都会清楚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蔡良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叶子,随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漂浮而去。而周围的世界,在他最后的感知中,逐渐化为一片无尽的虚无。
“呵!”蔡良猛地坐起,双眼因惊恐而圆睁,嘴巴大张着,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他的手不自觉地抓住胸口,试图平息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挣脱出来。他的额头布满冷汗,背后的衣衫也已被浸透。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蔡良喃喃自语,声音微微颤抖。他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待心跳逐渐恢复平稳,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身下是母亲留下的木质床铺,四周摆设也和以往无异。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他瞥了一眼窗外,阳光正斜斜地洒进房间,暖黄色的光线与房间中的冷色调形成了鲜明对比。可蔡良并未感到一丝温暖,反而心头一凉。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蔡良低声嘀咕。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对劲: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那个梦……”蔡良的思绪飘回到那片荒诞的世界,脑海中浮现出旋涡、阎罗王、暗神,还有那张模糊的地图。这一切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他打了个冷战,脊背突然冒起一阵寒意。蔡良回忆起昨晚喝酒的场景,心中略显释然:“或许,是酒喝多了,又是因为宴请客人太过劳累……等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脑中突然浮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昨晚我到底请谁吃饭了?”
这个疑问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刺得他坐立不安。他猛然站起身,顾不上整理自己,直接冲出了家门,打算前往村里寻找答案。
蔡良一路疾步穿过村庄,在熟悉的小路上匆匆忙忙地寻找着那个男孩的身影。他四处张望,逢人便问:“昨晚有没有看到一个约莫十几岁的男孩?穿着奇怪的衣服,脸色有些苍白……”然而,无论他问谁,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村里的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的提问不合常理。
“怎么会没人见过……”蔡良自语,额头上的冷汗再度冒了出来。他穿梭在集市与巷道之间,几乎将整个村庄搜了个遍,却毫无收获。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像一只巨大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难道那场梦真的发生了?那个孩子真的是暗神?我在那里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蔡良的思绪像乱麻一般,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没有一个答案。他站在村子中心的石板路上,额头低垂,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仿佛失去了方向。
他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抹去了我的记忆?还是说,我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摆脱的命运中?”
正当蔡良试图接受眼前的混乱现实,闭上眼睛平复心情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喊叫:“嘿!你在这儿干嘛呢?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啊?”声音让蔡良猛然一惊,他转过头,发现是自己的好兄弟胡候正大步向他走来。
胡候走近后,拍了拍蔡良的肩膀,脸上带着半开玩笑的表情:“咱俩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
蔡良喘着粗气,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低声回答道:“我在找一个男孩,大概十六岁左右。我必须尽快找到他,有些事非得弄清楚不可。不然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像是要出大事了。”
“出事了?!”胡候闻言,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调侃:“不会是你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给弄坏了吧?还是不小心走错了门……”
“不是这些!”蔡良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透着焦急,“但确实比你说的要严重得多,关系到我的命啊!”
听到这里,胡候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他拍了拍蔡良的肩膀,认真地说道:“兄弟,快告诉我,你要问那孩子什么事?咱们一起想办法。还有,你遇到了什么麻烦?真有那么严重吗?”
蔡良叹了口气,显得更加焦虑:“哎呀,先帮我把他找来再说吧。我需要答案,否则我的脑袋都要炸了。”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我脸上和身上没什么异样吧?你知道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可别骗我哦!”
胡候闻言,立刻仔细打量了一番蔡良,挑了挑眉说道:“放心吧,你看上去一切正常,穿的衣服也和昨天一样,真的没什么异常。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又做了个怪梦?”
蔡良皱着眉头,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梦……也许吧,但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好像……就好像我真的经历过一样。”
胡候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你刚才是在哪儿做的这个‘梦’?”
“在家里,之前一直在睡觉,然后突然被吓醒。”蔡良回答。
胡候听罢,语气轻松了一些:“这就对了,肯定是做噩梦导致的。相信我,没事的,这种梦醒了就别想了,越想越乱。”
尽管蔡良嘴上应和着“我相信你”,但脸上的忧虑却没有消退。他看着胡候挥了挥手,随口说道:“去街上转转吧,放松放松心情,很快就能忘掉这件事了。我要回酒馆上班了,拜拜!”
“拜拜。”蔡良低声回应,目送着胡候离去。可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