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却唤住兰屏:“算了,德妃娘娘那里,还是我去吧,兰屏你去襄王府吧,浣月你去东门找曹大人过来!”
三人都知道德妃娘娘疼爱公主一向是出了名的,对公主府里的宫婢太监也甚是严厉,兰屏、浣月两人也被惩罚过,又岂能不知。
兰屏道:“既是如此,我便赶紧出宫去,只希望襄王已经找到公主了!”
待兰屏走后,浣月因为好奇,便问:“你怎么突然又叫她出宫了呢?”
傲雪叹口气,不好说要兰屏找丁浪帮忙找公主的事,便道:“她还要去找别人,对了,你快去找曹大人吧。”
浣月一直不明白明知兰屏不是什么好人,公主和傲雪却还像以前那么对她,当真是让人费解,这么一想,自然想起安成来,心中好生难过,只盼公主平安无事,走了几步不放心,却又回头:“要不,我去翾禾宫吧!”
傲雪只催促道:“你快去!”
浣月这才去东门找曹云轩。
德昭来东门见德昌,却仍没任何消息,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道:“这样,皇弟你继续带人查找,我进宫去面见叔皇,这事还是要尽快奏明叔皇。”
德昌赶紧道:“那我跟皇兄一起进宫,安成本就是我弄丢的,她现在生死未卜,我也该进宫向父皇请罪!”
德昭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两人便骑快马往东华门处进宫。
德妃听傲雪说安成失踪,却一直被瞒着,直感觉有一股血流直冲脑海,当下晕了过去。
诸婢急得不行,来之前便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德妃半天不醒,傲雪十分着急,宁愿德妃像以前那样责罚自己,而公主一向又是最孝敬的,要是让公主知道自己气到德妃娘娘犯病,公主也会非常生气的吧!德妃醒过来,人还是昏昏沉沉,第一句话便是:“你说什么,安成失踪了,什么叫失踪了,本宫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公主,你是怎么做的?”
感觉头昏目眩,险些又要倒过去,便咬牙支撑在木椅上靠着,尽量平复心情,但一想起安成失踪,哪里能平静,傲雪见德妃脸色惨白,因担惊受怕哭了出来,以膝跪行至德妃身边拉着德妃的衣角求道:“娘娘,请你别生气,等找到公主,你怎么惩罚奴婢都行,但现在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告诉皇上,好快些找到公主啊!”
德妃听傲雪的话一时恍惚,这傲雪倒是真心关心安成,是个有主见的人,也能体会傲雪最为宫婢的难处,便原谅了她话语的失敬,想她也是真情流露,难怪安成平日里对她另眼相待,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些找到安成,德妃生怕爱女遭遇什么不测,是谁这么大的人,是谁掳去了安成,安成,你怎么样了?不要有事啊,你若再有事,让母妃怎么活?
太宗正要去翾禾宫,却见前面德昭德昌两人行色匆匆地在前,正诧异两人在干什么,只听德昭道:“德昌皇弟,你先去翾禾宫见德妃娘娘,我去见叔皇。”
德昌觉得自己应该向父皇请罪,德昭却说既说请罪也该先向德妃娘娘请罪,何况,现在德妃娘娘应该已经知道安成失踪的事!
两人正沉默间,忽听见宦官王继恩的声音:“安岳王、襄王,请留步!”两人回头见正是太宗,便往后走。
德昌见太宗,心下便心虚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德昭赶紧行礼:“叔皇!”
太宗含笑点头,见两人神色怪异,尤其是德昌,便问道:“你两个不上朝,在这里窃窃私语,是有什么事情?”
德昌听太宗不怒自威的声音,话便压在口中说不出来。
德昭看一眼德昌,一阵咳嗽,冷静行礼回禀:“启禀叔皇,臣正有一件急事,要告诉叔皇!”
太宗心里以为原来他二人正是要找自己,便问:“什么急事,皇侄你说?”
德昭沉抑片刻,道:“安成皇妹,失踪了。”
太宗震惊万分,整个脸色都变了,感觉有股气流直灌脑中,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不是说在德昌府上吗?怎么会失踪了?
婢女说安成在德昌府上,却看德昌一直没说话,料想跟德昌脱不了干系,便怒问:“什么叫安成失踪了,德昌,你来说!”
德昌本就担心安成安危,整个人早已呆了,自觉对不起父皇和德妃,回道:“回父皇,儿臣前晚和安成去听雪楼看舞曲表演,谁知舞曲还没看完,酒楼便出了事,儿臣再去找安成时,她就不见了!”
太宗听德昌回答的含糊不清,大骂德昌行事混账,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到他此前的混劣行径,居然带安成去那种人流混杂的地方,还弄丢了安成,出事后更瞒自己不上禀实情,气得发抖,半天才指着德昌道:“什么叫不见了,难道安成凭空消失了不成?”
德昭忙道:“叔皇请息怒,这件事是这样的,臣当晚凑巧也在听雪楼,当晚还发生了一件事,有个杀手从天而降,胡乱杀了好几个人,德昌皇弟也受了伤,臣率附近禁军与他周旋了很久,但还是被他给逃脱了,后来,臣和德昌皇弟再去找安成皇妹,才发现安成皇妹竟然不见了,臣猜安成皇妹的失踪定然与这杀手脱不了关系,臣与德昌皇弟已经搜遍了整个开封,但还是一无所获。”
太宗震怒,天子脚下,何人如此大胆,伤皇子,劫持公主,自大宋立国以来,这种事可说是闻所未闻,天下谁人会愿意冒着灭九族的危险挟持皇族,何况,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安成?这人到底是谁,那么多禁军也抓不住他?
天子震怒,德昌突然跪下:“父皇,安成失踪是儿臣的错,儿臣罪无可恕,请父皇处罚儿臣。”
太宗很快还是冷静下来,吩咐道:“德昭,你是开封府尹,于公,这件事发生在你治下范围内;于私,安成是你的皇妹,朕命令你,就是把整个开封府翻两番,掘地八尺也要把那个刺客找出来,尽快找到安成,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德昭赶紧应命,太宗听到微微的啜泣声,抬头一看,惊道:“爱妃!”
德妃不知何时已到了此处,只是却不再是往常风姿绰约的样子,眼含泪水,随时可能倒下去,德妃知太宗的担忧,微微点头。
德昭便要告退,德妃走到太宗身旁,微微行礼道:“请安岳王务必尽快找到安成。”
德昭回礼:“德妃娘娘不必客气,臣一定尽快找到安成皇妹,将刺客捉拿归案!”
太宗便让德昭去文德殿等候自己,德昌则一直长跪不起,太宗却也不能装作没看见这个三儿子,咽口气道:“你先起来,和你皇兄先一起找你皇妹,若然安成有什么不测,”叹口气,又道:“你也趁机想想如何交代这件事!”
德妃虽觉得太宗对襄王发火过甚,但因担心安成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呢?太宗拉着德妃的手安慰:“爱妃别太过于担心,朕相信我们的安成一定吉人自有天下,德昭皇侄一定会很快将那刺客缉拿归案!”
这番安慰的话讲出来皇上又有几分十足把握呢,要是安成的失踪真和那个刺客有关,偏那刺客又是个亡命之徒。
太宗坚信此事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便安慰道:“爱妃,早些回去,德昭皇侄还在文德殿等朕呢!”
德妃恍恍惚惚行礼道:“臣妾知道,臣妾恭送皇上!”
太宗抚肩以示安慰德妃,又瞥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德昌:“还不快起来!”
德昌起身,双腿已有些麻木,德妃将德昌扶起,仍止不住担心安成,生怕女儿遭遇什么不测,愧疚万分:“德妃娘娘!”但却说不去话,只道:“德昌对不起德妃娘娘,若然安成皇妹有什么事,德昌愿向德妃娘娘以死谢罪!”
德妃听德昌最后一句话才醒过来,素来知道德昌脾性,诧异道:“三皇子严重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三皇子,现在,本宫只希望安成能够平安无事!”
德昌咬牙道:“德妃娘娘放心,德昌一定尽快找到皇妹!”
德妃含痛点头,傲雪怕德妃支持不住,便扶着德妃回去了,德昌也快速赶去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