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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龙的咆哮震落山石,锁链如毒蛇袭向众人。张月影翻身跃起,金针自指间激射而出,却在触及锁链时迸出火星——每根锁链都嵌着孩童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鬼火!
“用这个!“秦无涯的残魂突然凝实,将乌木镯套上她手腕。镯身浮现血色符文,与金纹相触的刹那,张月影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医仙谷地底埋着三百口陶瓮,每口瓮中都封着三大家族嫡系的血肉!
锁链缠住她脚踝的瞬间,金纹暴涨。张月影借力腾空,足尖点在锁链上如履平地,金针顺着锁链纹路刺入骨节缝隙。孩童头骨发出凄厉哭嚎,锁链应声断裂,坠入河面激起冲天水柱。
鄂龙怒极反笑:“你以为毁去九子锁链便能赢?看看这是谁!“龙爪挥处,黑雾凝成囚笼——马晓芳双目赤红地被铁链禁锢,心口插着半截桃木钉!
孙天瀚握刀的手剧烈颤抖:“晓芳......“
“别过来!“马晓芳嘴角淌着黑血,“我体内......被种了尸蛊......“话音未落,她突然挣断铁链,五指成爪抓向孙天瀚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武天依甩出墨斗线缠住她脖颈,线绳却瞬间被尸气腐蚀。
张月影咬破舌尖,精血点在金针之上:“鬼门第十三针——渡幽冥!“金针化作流光没入马晓芳眉心,她周身尸斑急速消退,瞳孔恢复清明的刹那,七窍中钻出数十条蜈蚣状的黑虫!
鄂龙趁机俯冲而下,利爪直取张月影天灵。危急时刻,河底突然升起水晶棺椁,秦月柔的虚影自棺中浮现:“影儿,接剑!“
一柄青铜古剑破水而出,剑身刻满医仙谷秘纹。张月影握剑的刹那,黑龙金纹游走剑刃,三百陶瓮自地底破土而出。瓮中血肉化作流光注入剑锋,鄂龙惊恐后退:“不可能!你怎能调用禁术!“
“因为这本就是医仙谷的债!“张月影挥剑斩落,剑光如月华倾泻。鄂龙骸骨寸寸崩解,孙振廷的残魂在龙首中哀嚎:“我是你父亲!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剑锋悬停的瞬间,往生镜碎片突然聚拢。镜中映出二十年前的雨夜——襁褓中的婴儿被悄悄调换,真正的张家千金早已溺毙在永定河!
“不......“张月影踉跄后退,古剑险些脱手。
“你以为秦月柔真是你生母?“孙振廷的残魂狞笑,“不过是个偷换命格的贱婢!“
河面突然沸腾,九百童魂破水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往生轮。秦无涯的残魂在轮盘中央狂笑:“师姐,你果然留了后手!“他撕开胸膛,三百陶瓮的怨气尽数吸入体内,“既然天地不仁,我便化身新的鄂龙!“
古剑发出悲鸣,剑锋浮现细密裂痕。张月影握剑的手不住颤抖,耳边同时响起生母与养母的声音:
“影儿,医者当济世......“
“杀了他!为医仙谷报仇!“
朝阳刺破乌云的那一刻,她做出了选择。古剑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口,金纹如藤蔓缠住往生轮:“以我残躯,渡尔往生!“
血雨倾盆而下,怨魂在金雨中消散。秦无涯在魂飞魄散前,将乌木镯掷向武天依:“告诉她......“未尽的话语随晨风飘散,镯内暗格弹出一张泛黄婚帖——新郎孙振廷,新娘秦月柔。
当最后缕黑气散尽时,张月影在水边看见自己的倒影。额间金纹化作莲花烙印,而对岸的废墟上,一株白骨生出的血色优昙,正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