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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高尚大军趁着这浓稠夜色,如汹涌潮水般突袭了驻守宿乡的西邑军队。呼延石身着厚重铠甲,屹立于城墙之上,高声指挥着守城士兵。
高尚军队一次次发起冲锋,却始终冲不破那如暴雨般密集的利箭,以及从城墙上重重砸落的巨石。西邑士兵将箭头上点燃火焰,刹那间,数以千计的火箭齐刷刷射向城外,那浓烈的火光似乎要将这漆黑如墨的夜晚,硬生生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色。
呼延石极目远眺,却看不清远处究竟隐匿着多少武朝士兵。无奈之下,他只能一次次果断下令放箭,那紧绷的神色间,隐隐透着几分焦虑与不安。
“将军,大事不好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骤然打破了紧张的氛围。只见一名小兵慌慌张张地一路狂奔而来,因跑得太过急切,一个踉跄,竟“扑通”一声直接扑倒在呼延石的面前。
“发生何事?”呼延石眉头紧皱,厉声问道。
“将军,城内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大批武朝士兵,他们杀了我们守在营地里的兄弟们,正朝着我们这边攻来!”小兵气喘吁吁,满脸惊恐地说道。
呼延石听闻,心头猛地一震,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急忙大步跑到城墙另一侧,朝着城内望去。果不其然,城下已然围着一层武朝士兵。他马上下令,让一半的士兵转身朝着后方防守,射杀城内的敌人。
然而,这些现身的武朝士兵不过是藏在城中的一小股力量。待西邑士兵忙得左右开弓、应接不暇之时,高尚亲自率领着三百多号精锐之士,如猛虎出山般冲上了城墙。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城墙上的士兵们顿时乱了阵脚,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高尚目光如炬,直直地朝着呼延石冲去。两人手持长剑,瞬间战作一团,你来我往,剑影交错。高尚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巧妙地将对方几次凶狠进攻挡了回去。就在呼延石稍作喘息,调整呼吸的瞬间,高尚瞅准时机,趁其不备,将手中利剑狠狠地刺进了呼延石的胸膛。
“噗——”呼延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毙命。高尚见状,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砍下了呼延石的头颅。他站在城墙之上,将呼延石的头颅高高举起,声音如雷霆般在夜空中回荡:“西邑士兵,你们的将领已死,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见将军已被敌人斩杀,其余士兵已无心恋战,慌乱一团。或是四下逃散,或是缴械投降,或是趴在地上装死,企图逃过一劫,但最终都被高尚的军队一一俘虏。
……
未几,高尚大胜之讯传至都城。夏佑郅闻之,大喜,言欲重赏有功之士,旋即降旨。随后又遣人携朝廷赈灾之资奔赴宿乡,助力其战后重建家园。
正当众人沉浸于凯旋之喜时,礼部尚书趋前,高声奏道:“启禀陛下,西邑昨日呈上文牒,言愿与我朝联姻,永结秦晋之好。”
“联姻?”众大臣听闻,不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数十年来,武朝与西邑纷争不断,兵戎相见,边境战火频燃,从未有过联姻之议。此次宿乡之战,亦未损西邑军队根本,联姻休战,实无必要。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他们欲遣何人来和亲?又欲与我朝何人联姻?”有大臣疑惑发问。
礼部尚书恭敬回应:“陛下,西邑外使言,此次前来和亲的乃是玉祁公主。”
“玉祁公主?那不是西邑王与呼延贵人之女吗?”有大臣惊讶出声,依惯例,和亲者多为王公贵族之女,甚或有婢女充数,却不想西邑王此次竟遣亲生女儿前来。
礼部尚书又道:“玉祁公主年方十三,与陛下年龄相仿,西邑欲献公主,侍奉陛下左右。”
此言一出,大臣们一片哗然,夏佑郅更是诧异,就连太师也未曾料到西邑有此举动。夏佑郅心中暗自揣测,不知西邑究竟有何图谋。
“与西邑女子成亲,后患无穷。”还未等夏佑郅开口,已有大臣挺身而出,高声反对,“陛下,臣以为西邑狼子野心,两国向来不睦,此次和亲,定有诈谋。”
夏佑郅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此时,许久未在朝堂发言的冯贾政却突然站出,为和亲之事辩护:“陛下,臣以为许大人所言差矣。纵使西邑心怀不轨,但此刻若拒绝其和亲之请,恐两国再生战火。陛下初登大宝,战事频繁,于朝廷稳定不利。”冯大人话音刚落,其同党官员纷纷附和,朝堂之上瞬间分为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夏佑郅看着眼前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只觉得心烦意乱,头痛不已。
“孙大人,您意下如何?”夏佑郅将目光投向丞相孙义。
人群之中,丞相孙义闭目养神,仿若置身事外。
听得皇上询问,孙义缓缓睁眼,恭敬说道:“陛下,臣以为两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和亲之事,定有诈伪,贸然应允,恐留后患;然拒了西邑王亲生女儿,西邑王面上无光,只怕会成为他们再次兴兵的借口。”
夏佑郅表面应允,暗自冷笑,这老谋深算、明哲保身的丞相,说了等于没说。
两派你来我往,争吵良久,夏佑郅实在听不下去,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传朕旨意,告知西邑外使,和亲之事可行。但朕尚未到婚娶之龄,他们若愿意,可先将玉祁公主送来,安置妥当,也好让公主有时间适应我朝风土人情。”
皇上既已发话,大臣们虽心有不甘,也不好再做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