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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糖在舌根化开时,我听见温老太太的龙头杖敲在青砖上的脆响。
她站在祠堂正厅的麒麟铜炉前,暗紫色团花旗袍泛着药油气味:“墨言既已娶妻,这家主印信便该交到他手里。“
温二爷的鼻翼抽动两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攥着绣金线的帕子接住咳出的血丝,三寸长的指甲划过我臂弯:“侄媳可要当心身子,听说你近日总往城西的慈幼局跑?“
我垂眸盯着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那下面埋着三年前在天津卫赌场输掉的翡翠扳指。
红袖适时递来热茶,杯沿不偏不倚卡进他指缝:“二老爷当心烫。“
墨言接过檀木匣时,翡翠镯子在他腕间发出细碎响动。
我数着温三爷捻动佛珠的节奏,发现他今日竟换了左手持珠——上次他这么做,是偷换军火单被父亲当场逮住的时候。
“但要掌家,“温老太太的话锋突然转向我,“得先让祖宗认人。
下月初三开祠堂,婉兮需亲手烹煮三牲供品。“
窗外的银杏叶恰好落在供案的白瓷碗里。
我记得那碗是前清宫里的物件,去年腊月温二爷送来的年礼——当时碗底还沾着没洗净的鹤顶红。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传来时,温二爷的马车正拐进西跨院的月亮门。
我扶着红袖的手站在游廊阴影里,看见三房的小厮提着六角宫灯等在石阶下。
灯笼纸上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像皮影戏里扭打的黑蛇。
“少夫人,二老爷这月第八次夜访三房了。“红袖往我手里塞了个鎏金手炉,“厨房说三爷院里最近总在子时要点杏仁酪,可三太太最闻不得杏仁味。“
我掰开手炉夹层的暗格,里面躺着温如风晌午塞给我的微型相机。
胶卷上拍着英租界码头堆着木箱,箱角露出半截普鲁士军旗的流苏——和昨夜糖纸上的水印严丝合缝。
太阳穴突突跳起来,我知道这是今日第二次使用能力的预警。
今晨用第一次是为确认老太太给的燕窝是否被下药,此刻温二爷正巧掀帘出来,蟒纹长衫的下摆沾着几根浅金色卷发——温家女眷可都是黑直发。
“红袖,扶我去佛堂取《地藏经》。“我故意提高声量,看着温二爷僵住的后背。
当他的瞳孔在灯笼下收缩成针尖大小时,我发动了能力。
剧痛像钢针贯穿颅骨,温二爷的心声混着耳鸣涌进来:“......等那丫头怀孕就说是墨言的种......孩子百日咳夭折......家主位自然落到......英商会的船月底到胶州湾......“
血腥气漫上喉头,我死死掐住红袖的手腕才没栽倒。
温三爷的佛珠声突然在背后响起:“侄媳脸色不好,要不要试试我新得的阿芙蓉膏?“
墨言带着松烟墨香出现时,我正把带血的帕子塞进妆奁夹层。
他指尖还沾着电报局的油墨,袖口却别着今早我硬给他戴的翡翠袖扣——那是能感应毒物的缅北老坑玉。
“城南洋货铺新到了批瑞士怀表。“他替我揉着太阳穴,力道恰好避开我藏着微型相机的发髻,“明日陪我去挑?
听说有鎏金珐琅的款式。“
我数着他脉搏的频率,在第七下跳动时反扣住他的手腕。
翡翠镯子上的血丝纹路已经蔓延到肘弯,这是今早他替我试毒时中的砒霜反应。
子时的更漏滴答作响,我望着镜中他低头为我系披风的侧影。
他修长手指绕过狐裘系带时,突然在我腰封暗袋位置轻轻一按——那里藏着温如风给的糖纸,此刻正烫得像块火炭。
“婉兮。“他忽然用大婚当夜哄我喝合卺酒的语气呢喃,呼出的白雾在窗棂凝成霜花,“城西慈幼局的孩子们......很可爱吧?“
我手一抖,玛瑙梳子磕在妆台上发出脆响。
镜中映出他唇角若隐若现的梨涡,那是我去年中秋醉酒后咬出来的痕迹。
窗缝里飘进温如烟走调的《摇篮曲》,混着蒸汽钟报时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