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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陵的雪松在暮色中摇曳，冯茹雅抚过挎包里的莱卡相机，镜头盖上的划痕是三天前穿越日军哨卡时留下的。她现在的身份是中央大学医学部助教，白大褂口袋里塞着沾满碘伏的纱布——这是用来擦拭显影液的伪装。
“明日正午，汪伪政府要员将在励志社礼堂签署《长江防务协定》。“张怀雨压低礼帽，将《中央日报》摊在秦淮河畔的石桌上。报纸广告栏的旗袍剪影里，藏着地下党绘制的礼堂通风管道路线图。
冯茹雅的皮鞋尖轻点青石板，三长两短的震动惊飞了柳梢的麻雀。这是提醒对方注意河对岸的便衣特务。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微型胶卷塞进石桌裂缝：“医务室今早收治了个胃穿孔的日本参谋，他的公文包衬里藏着防务图微缩胶片。“
夜探中央医院时，冯茹雅的听诊器贴着病房门板。值班护士的脚步声与《支那之夜》的唱片旋律重叠，她趁机将乙醚棉球抛向换气扇。病床上的谷川参谋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看见女医生口罩上绣着的玉兰图案——与三年前上海特高课档案里的抵抗组织标志如出一辙。
紫金山天文台的穹顶下，张怀雨用六分仪校准着爆破定时器。日军在观测塔顶层架设了新型雷达，但他更在意的是地窖里二十箱标注“考古文献“的木箱——青帮眼线确认里面是731部队的人体实验记录。
“汪精卫的汽车队会经过中山路。“冯茹雅突然出现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护士服下穿着防弹丝袜，“我们需要在励志社制造混乱，掩护国际记者团进入地窖。“她递来的体温计里藏着水银触发装置，这是杜云生从伪军兵工厂搞到的引爆器。
行动当天的晨雾格外浓稠，冯茹雅的白大褂染着药渍，胸牌却是汪伪卫生部特批的通行证。她推着医疗器械车穿过礼堂侧门时，瞥见张怀雨伪装成电工在调试吊灯线路。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他扶了扶镜框——左镜片多出一道裂痕，这是确认爆破点已就位的暗号。
十点整，谷川参谋的突然死亡引发骚动。冯茹雅在尸检报告上签字的钢笔，实为微型相机快门。当日军宪兵冲进停尸房时，她已沿着消毒通道潜入地下储藏室，防务图的微缩胶片正贴在手术刀柄的胶布下。
“发现反抗分子！“礼堂突然断电，张怀雨趁机攀上穹顶钢架。他腕表的反光为三百米外的狙击手指引目标，子弹击碎彩窗玻璃的刹那，二十份伪造的《长江防务协定》如雪片飘落。国际记者们的镁光灯此起彼伏，拍下了汪精卫卫队开枪镇压学生的画面。
撤离途中，冯茹雅的救护车被路障逼停。影佐祯昭的继任者浅野中佐用刺刀挑开她的护士帽，却对上一双含泪的明眸：“太君，后面车厢有重伤的松井大尉...“趁日军查看伤员时，她拧开氧气瓶阀门，火星迸发的瞬间，整条街区的玻璃窗都在爆炸中震颤。
当两人在中华门城墙的藏兵洞重逢时，冯茹雅发现张怀雨的左臂缠着浸血的绷带。她撕开旗袍下摆为他重新包扎，露出大腿绑着的急救包——里面除了磺胺粉，还有朵风干的玉兰花。
“这是三年前你留在剑桥图书馆书里的。“她将花瓣按在他渗血的伤口，“当时我就想，等战争结束...“话未说完，探照灯的光柱已扫过城墙雉堞。
他们沿着明城墙的排水系统潜行，冯茹雅记得每个岔路口的位置——这是她化装成清洁工，花三个月摸清的路线。张怀雨忽然拉住她，耳语道：“还记得圣约翰中学的消防演习吗？“当年他们总比赛谁先跑到安全区，此刻这份默契让他们避开三处日军感应雷。
破晓时分，乔装成菜农的杜云生在玄武湖畔接应。装满实验记录的棺材船缓缓离岸时，冯茹雅望着湖心洲的残荷突然落泪。张怀雨从内袋取出个锡盒，里面是谷川参谋公文包夹层的照片——南京大屠杀期间，某个日本军医偷偷救下十二名儿童的画面。
“浅野正在全城搜捕携带莱卡相机的人。“杜云生将新身份证明递来，“下周有批国际医疗队要撤离，你们扮成瑞士红会的医生护士。“冯茹雅抚摸着假护照上的烫金十字，忽然把真护照扔进湖里：“等光复南京那天，我要用本名回来。“
火车驶出浦口站时，两人在闷罐车厢里分享最后的白兰地。冯茹雅的头枕在张怀雨肩头，枪茧摩挲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南京城防图的微缩胶片。铁轨的轰鸣声中，她轻声哼起当年偷听的《月光》唱片旋律，而他的怀表永远停在了任务成功的时刻：1943年11月7日清晨6时23分。
长江的晨雾渐渐散去，车厢地板上，两道依偎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像极了中山陵那些并肩而立的雪松。
中山陵的雪松在暮色中摇曳，冯茹雅抚过挎包里的莱卡相机，镜头盖上的划痕是三天前穿越日军哨卡时留下的。她现在的身份是中央大学医学部助教，白大褂口袋里塞着沾满碘伏的纱布——这是用来擦拭显影液的伪装。
“明日正午，汪伪政府要员将在励志社礼堂签署《长江防务协定》。“张怀雨压低礼帽，将《中央日报》摊在秦淮河畔的石桌上。报纸广告栏的旗袍剪影里，藏着地下党绘制的礼堂通风管道路线图。
冯茹雅的皮鞋尖轻点青石板，三长两短的震动惊飞了柳梢的麻雀。这是提醒对方注意河对岸的便衣特务。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微型胶卷塞进石桌裂缝：“医务室今早收治了个胃穿孔的日本参谋，他的公文包衬里藏着防务图微缩胶片。“
夜探中央医院时，冯茹雅的听诊器贴着病房门板。值班护士的脚步声与《支那之夜》的唱片旋律重叠，她趁机将乙醚棉球抛向换气扇。病床上的谷川参谋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看见女医生口罩上绣着的玉兰图案——与三年前上海特高课档案里的抵抗组织标志如出一辙。
紫金山天文台的穹顶下，张怀雨用六分仪校准着爆破定时器。日军在观测塔顶层架设了新型雷达，但他更在意的是地窖里二十箱标注“考古文献“的木箱——青帮眼线确认里面是731部队的人体实验记录。
“汪精卫的汽车队会经过中山路。“冯茹雅突然出现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护士服下穿着防弹丝袜，“我们需要在励志社制造混乱，掩护国际记者团进入地窖。“她递来的体温计里藏着水银触发装置，这是杜云生从伪军兵工厂搞到的引爆器。
行动当天的晨雾格外浓稠，冯茹雅的白大褂染着药渍，胸牌却是汪伪卫生部特批的通行证。她推着医疗器械车穿过礼堂侧门时，瞥见张怀雨伪装成电工在调试吊灯线路。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他扶了扶镜框——左镜片多出一道裂痕，这是确认爆破点已就位的暗号。
十点整，谷川参谋的突然死亡引发骚动。冯茹雅在尸检报告上签字的钢笔，实为微型相机快门。当日军宪兵冲进停尸房时，她已沿着消毒通道潜入地下储藏室，防务图的微缩胶片正贴在手术刀柄的胶布下。
“发现反抗分子！“礼堂突然断电，张怀雨趁机攀上穹顶钢架。他腕表的反光为三百米外的狙击手指引目标，子弹击碎彩窗玻璃的刹那，二十份伪造的《长江防务协定》如雪片飘落。国际记者们的镁光灯此起彼伏，拍下了汪精卫卫队开枪镇压学生的画面。
撤离途中，冯茹雅的救护车被路障逼停。影佐祯昭的继任者浅野中佐用刺刀挑开她的护士帽，却对上一双含泪的明眸：“太君，后面车厢有重伤的松井大尉...“趁日军查看伤员时，她拧开氧气瓶阀门，火星迸发的瞬间，整条街区的玻璃窗都在爆炸中震颤。
当两人在中华门城墙的藏兵洞重逢时，冯茹雅发现张怀雨的左臂缠着浸血的绷带。她撕开旗袍下摆为他重新包扎，露出大腿绑着的急救包——里面除了磺胺粉，还有朵风干的玉兰花。
“这是三年前你留在剑桥图书馆书里的。“她将花瓣按在他渗血的伤口，“当时我就想，等战争结束...“话未说完，探照灯的光柱已扫过城墙雉堞。
他们沿着明城墙的排水系统潜行，冯茹雅记得每个岔路口的位置——这是她化装成清洁工，花三个月摸清的路线。张怀雨忽然拉住她，耳语道：“还记得圣约翰中学的消防演习吗？“当年他们总比赛谁先跑到安全区，此刻这份默契让他们避开三处日军感应雷。
破晓时分，乔装成菜农的杜云生在玄武湖畔接应。装满实验记录的棺材船缓缓离岸时，冯茹雅望着湖心洲的残荷突然落泪。张怀雨从内袋取出个锡盒，里面是谷川参谋公文包夹层的照片——南京大屠杀期间，某个日本军医偷偷救下十二名儿童的画面。
“浅野正在全城搜捕携带莱卡相机的人。“杜云生将新身份证明递来，“下周有批国际医疗队要撤离，你们扮成瑞士红会的医生护士。“冯茹雅抚摸着假护照上的烫金十字，忽然把真护照扔进湖里：“等光复南京那天，我要用本名回来。“
火车驶出浦口站时，两人在闷罐车厢里分享最后的白兰地。冯茹雅的头枕在张怀雨肩头，枪茧摩挲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南京城防图的微缩胶片。铁轨的轰鸣声中，她轻声哼起当年偷听的《月光》唱片旋律，而他的怀表永远停在了任务成功的时刻：1943年11月7日清晨6时23分。
长江的晨雾渐渐散去，车厢地板上，两道依偎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像极了中山陵那些并肩而立的雪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