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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田田顾盼无言,唯余冷笑。
什么叫做她“死乞白赖”、“缠着他”?
她家里规矩那么严,婚前才只见过宁修筠一次,还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要是宁修筠一早就对冯家说明自己另有心上之人,要求退婚,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不是同宁家订婚,凭借她的相貌,又岂会找不到一个好人家,何必在宁家受这些无妄之灾。
如果不是被毒哑了嗓子,冯田田大概会对她说:“一个可以虐待折磨发妻的男人,一个不把女人当人的人家,便是以县君的尊贵,嫁了过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她吞了一口唾沫,终究还是低下头,把那些侮辱的话当做耳旁风。
如今的她已经识文断字,再不是睁眼的瞎子,如果真的好心,大可以写字提醒。可是她又凭什么好心,凭林浩初三番五次舞到面前挑衅,还是凭她妄图毁去自己的清白?
她虽然良善,但又不是痴傻。这样讨人嫌的林浩初,三番五次欺负她,若是获得一个凄凉无比的结局,这才是她所盼望的。
不过,或许凭借人家的家世,能压得住宁修筠也说不定呢。
林浩初没能成功羞辱她,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想挖苦,都发现翻来覆去不过仍是那几句,甚觉无趣,站一会儿便大摇大摆走了。
天气渐暖,婆子们对日渐萎靡顺从的冯田田,渐渐没了戒心。到院里拾柴火、挖野菜的时候,也不再时时刻刻跟着。冯田田却仍旧勤勉,仍旧恭顺,不敢稍降辞色,婆子们愈发欢喜。
数着日子,眼见着该到上巳节了。两年前,她正是乘着宁修筠上巳这一天酒醉,潜入房中成其好事。如今想起,真正是恍如隔世。
往常的日子里,宁府这时候该操办曲水流觞的欢宴。不仅家中女眷尽欢而散,家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也能随一随喜,分得不少的赏钱和吃食。
婆子们蠢蠢欲动,却又只得在这里枯守,早已叫苦连天。打早上起,就不住地挑茬辱骂。
冯田田像一个揉好的面团,任人拍打。从不还口一句——当然,就是想还口也不能了——更不露出悲苦或是忿怒的神色。
婆子们骂石头一般骂了一天,到后晌便百无聊赖。有两个人熬不住,早已悄悄跑了出去。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提着酒食回来。
四个人大呼小叫大吃二喝,很快便酒酣耳热,四张老脸醉醺醺的,嘴里不清不楚骂着脏话。
“小蹄子,还不过来收拾!”
冯田田默默走去,收拾一地的杯盘狼藉。还有力气使唤人,可见,并没有真正醉了……一言不发地洗了家什,然后满满沏一壶凉茶,便退下了。
夜半时分,冯田田悄无声息地起身,查看几个婆子,已经睡得和死猪一般,掐都掐不醒。
她用曼陀罗汁液自制的蒙汗药,掺入了她们的茶水里,不知药效能够维持多久。从床上取下撕开的被单搓成的绳子,她尽量手脚麻利,将几个婆子捆个结实,再朝嘴里塞满麻核儿。
如果她能说话,此时应该会冷笑一句,“老虔婆,让你们也受些皮肉之苦。”
时不我待,逃离刻不容缓。冯田田不敢再迟延,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出了道观。
她从未走过远路,只能辨别出大致的方向,然后迈着小脚拼命走。
冯田田穿的还是离开宁家时脚上带的那双棉鞋。如今,它们一条条地绽开了,随即很快变得稀烂。天刚放亮,双脚就磨得鲜血淋漓。
她停步,撕下一大片衣襟,将伤脚包扎好,又把一个婆子的棉衣扯开,缠裹了好几层,拿细绳系紧,这才能勉强继续赶路。
走了几日,为数不多的盘缠已经告罄。冯田田饿得头昏眼花,看着过路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又根本不敢上前乞讨。
眼前打转的金星,冒出了火花。
…………
冯田田醒过来时,感到被一张热气腾腾的火炕包围。正懵然不知所谓,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姑娘,你醒了?”
刚要张口道谢,才又想起自己不能说话,泪水顿时溢满眼眶。老妇人不知就里,只当她是饿得傻了,满目慈祥,好声好气说道,“姑娘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其实不过是家常的饭菜,一碗小米粥,几个馒头鸡蛋,一小碟酱菜,冯田田却如饕餮一般,抓起来就朝嘴里塞。
馒头噎在喉咙里,连灌了几大口米汤,老妇人从后面拍着背,这才顺过气来。
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吃过一顿热乎乎的饱饭。所有的委屈和苦楚,此刻都化为最原始的本能。
吃饱喝足,冯田田抬起袖子抹了抹嘴,只听老妇人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
她张开嘴,伸手指了指喉咙,然后摆一摆手。老妇人愕然,“原来姑娘不会说话,那你可还听得懂老身说什么?”
冯田田点了点头,却犯难了。她不会打手语,从今往后,要如何同别人交流呢?
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她瞧见了桌上的茶盏,于是蘸了一点茶水在指尖,飞快地写下两个字,“多谢。”
本来还担心,万一老妇人不识字该怎么办。没想到,她很快便答道:“姑娘不必客气,今日清晨发现姑娘晕在了门前,举手之劳而已——既是姑娘认得字,待我取纸笔来,姑娘慢慢对老身说。”
老妇人去而复返,拿来几张粗糙不平的黄纸,一支几乎秃了的毛笔,一方破烂不堪的砚台,研好墨,然后将笔递给冯田田。
“这都是老身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小时候开蒙用剩下的。这小畜生,镇日在外抛尸,几年回不得一次家,撇得老身好苦!哎,姑娘凑合用吧。”
冯田田接过纸笔,正寻思怎么编写一段身世遭遇,只听四下里发起喊声,有人在外急急地叩门,“开门!是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