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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苓拈起三棱针，针尖在酒精灯焰上烧至暗红。杀手被铁链捆在产床上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他的舌头早在三天前就被苏瑾用止血钳绞烂了。
“督脉自会阴而起，至龈交而终。“她将针尖抵住男人大拇指甲床，声音轻得像在医学院授课，“林夏改良的针法能顺着经络把痛感放大七倍。“话音未落，三寸长的银针已经旋转着刺入甲缝。
男人的惨叫声撞在贴满旧报纸的墙壁上，泛黄的《仁和日报》头版正在报道林夏获得青年医学奖。血珠顺着三棱针的血槽滴进搪瓷盘，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夏子苓注视着血滴在水面漾开的涟漪，恍惚看见林夏被按进水缸时挣扎的气泡。
“当归15克，川穹9克。“她突然开口，左手又抽出一根毫针刺入男人食指，“这是你给林夏灌的堕胎药方？“针体随着话语缓缓捻转，男人眼球凸起得几乎要挣裂眼眶。
苏瑾用镊子夹起从男人鞋底刮下的泥土：“青岩镇红黏土混着海藻粉，只有殡仪馆后山的乱葬岗有这种土质。“她突然将泥土拍在男人开裂的嘴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瑾倚着门框抛接手术刀，刀光在夏子苓苍白的脸上游走：“他右手中指指甲比别的短两毫米，林夏验尸报告里提到过这种特征。“话音未落，夏子苓已经钳住那截变形的指甲，三棱针顺着甲缝刺入三寸。
“啊——！！“男人弓起身子，铁链在产床护栏上刮出刺耳鸣响。夏子苓嗅到他口腔里熟悉的苦杏仁味，那是林夏实验室失窃的氰化物气味。她突然想起火灾那晚，保险柜焦尸右手缺失的指甲盖。
“冷库密码。“她转动针柄，碎甲混着脓血溅在解剖图的眼睛上，“或者我换个穴位。“针尖移向耳后翳风穴，那里还残留着林夏头发上的栀子花香。
男人眼球凸起，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呼噜声。
“督脉起于会阴，上至百会。“她将针尖抵住男人无名指甲缝，声音轻得像在医学院给林夏补课，“你说林夏被按进水缸时，指甲是不是也这样抠进瓷砖缝？“针体随着话音旋入三寸，锈铁床单上晕开新鲜的血花。
男人喉咙里爆发出闷在胶带后的嘶吼，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踞的毒蛇。夏子苓嗅到他口腔里逸出的苦杏仁味，那是林夏实验室失窃的氰化物特有的气息。消毒柜玻璃映出她扭曲的倒影，恍惚间与五年前火灾现场的监控录像重叠——戴露指手套的身影正把试管架推入焚化炉。
“冷库密码要倒着输。“他突然大叫，喘着气说，“19870723。“三棱针在甲床深处搅动，男人眼球凸起得几乎挣裂眼眶，被绞烂的舌根发出溺水般的呼噜声。
苏瑾用手术刀挑开男人溃烂的指尖，蓝紫色结晶在无影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光。“CRISPR试剂的代谢产物，“她将沾着海藻粉的泥土拍在男人开裂的嘴角，“和殡仪馆后山乱葬岗的样本一致。“刀尖突然刺入他右手中指变形的甲床，“这截指甲比别的短两毫米，和林夏验尸报告里提到的特征吻合。“
夏子苓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消毒水变质的气味混着血腥涌进鼻腔。她摸到针灸盒夹层里林夏刻的“苓“字，想起毕业那天林夏举着银针说：“督脉主痛觉，这里进针能让人把三岁尿床的事都吐干净。“此刻针尖正沿着手少阳三焦经游走，在男人小指指甲缝里挑出半片青黑色鳞片。
“每周三凌晨两点，“她将鳞片举到男人充血的眼前，“港东冷链仓库的车会经滨海大道绕行殡仪馆后山。“针尖突然刺入睛明穴，“你们在冷库里把器官装进鳄鱼腹腔，用殡葬车运往公海医疗船。“
男人痉挛着竖起三根手指，被血糊住的眼皮疯狂抽搐。苏瑾扯开他领口，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蛇形纹身下的皮肤正浮现蛛网状青紫血管。“改良版乌头碱开始发作了，“她将注射器扎进男人颈动脉，“现在说实话，我给你打解毒剂。“
“金湖码头...13号泊位...“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溃烂的舌尖抵着破碎的牙齿，“明天满潮时...“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暗红的血从七窍涌出。夏子苓扑过去按住他痉挛的手腕，发现指甲缝里嵌着的蓝紫色结晶正在融化。
“神经毒素接触空气挥发。“苏瑾扯开百叶窗，咸腥的海风灌进来，“他舌下藏着胶囊。“月光照在男人僵直的手指上，三根竖起的手指正对着墙上的仁和医院方位图。
“冷链车改装了液氮系统。“她扯开男人鞋底，海藻粉混着红黏土簌簌落下，“你们在冷库把器官冻进冰雕，用殡仪馆的灵车运往码头。“三棱针狠狠刺入他足底涌泉穴，“说！明天接货的船号！“
男人突然诡异地咧开嘴，被血染红的牙齿咬破腮肉。苏瑾猛地扳开他下颌，舌根处微型发射器的红光正在频闪。“定位器！“她拽着夏子苓扑向配药间，爆炸的气浪将产床掀翻，解剖图上的血渍在火光中拼成航运路线图。
温言的警笛声刺破浓烟，夏子苓在瓦砾堆里摸到半截银针。针尾的山茶花纹路沾着新鲜血迹，月光透过炸裂的气窗照在上面，折射出“白鲸号“三个字的摩斯密码。远处海面传来汽笛长鸣，与五年前林夏失踪那晚的船号声完美重合。
夏子苓的指尖在三棱针尾轻轻一弹，针体发出细微的嗡鸣。男人溃烂的指甲缝里渗出蓝紫色黏液，顺着银针血槽滴在泛黄的解剖图上，将林夏获奖照片里的白大褂染成诡异的青灰。
“督脉气海穴连通十二经。“她忽然将针尖转向男人脐下三寸，“从这里进针，能让你尝到林夏分娩时的痛。“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见针尾刻着的“夏“字——那是林夏用显微雕刻刀亲手刻的毕业纪念。
男人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嘶吼，铁链在产床护栏刮出火星。苏瑾用手术刀挑起他痉挛的右腿，刀尖沿着静脉走向划开皮肤：“你往她子宫塞碎玻璃时，是不是也这个手法？“
血珠溅在夏子苓白大褂的第三颗纽扣上，那里别着林夏送的银质听诊器挂坠。她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林夏浑身湿透冲进实验室，怀里护着被雨水泡皱的器官捐献登记表。
“走...走海运......“男人眼球突然转向东北方向，“每周三...保税区三号码头......“溃烂的声带挤出嘶哑的喘息，“冷藏柜夹层...用婴儿尸体运眼角膜......“
夏子苓的银针停在男人会阴穴上方，针尖沾着的CRISPR结晶折射出七彩光晕。消毒柜玻璃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额角那道淡粉疤痕正突突跳动——那是五年前为林夏挡酒瓶留下的。
“具体船号。“苏瑾的尖头皮鞋碾过男人脚踝，骨裂声混着薄荷烟燃烧的轻响，“或者我请令郎参观冷库？“手机屏幕亮起私立幼儿园监控画面，穿恐龙卫衣的男孩正在操场堆沙堡。
“远洋...远洋星号......“男人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冷冻金枪鱼货柜......“话音未落，三棱针突然整根没入穴位，他像被电击的青蛙般抽搐，尿液混着血水浸透产床的皮革垫。
夏子苓拔出银针，针尖挑着块米粒大小的组织：“海马体记忆蛋白结晶，林夏论文里提过这种提取手法。“她将标本封入玻璃管，管壁上倒映出苏瑾小臂的针孔——那些CRISPR增强剂正在皮下形成蛛网般的蓝紫色纹路。
警笛声突然在三条街外响起，苏瑾扯开配电箱暗格，掏出手枪上膛的瞬间突然僵住。夏子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诊疗台底板的夹层里，整排玻璃罐泡着胎龄不同的胚胎，标签日期截止到林夏失踪前三天。
“她在这里救过十七个被拐卖的孕妇。“夏子苓的指甲抠进掌心旧伤，“最后那个女孩的子宫，是被你用铁钩扯烂的？“
男人咧开渗血的嘴角，露出镶金的犬齿。苏瑾突然将枪管塞进他口腔，薄荷烟灰落在颤抖的舌苔上：“你该庆幸法治社会需要活口。“扳机扣动的刹那，她将枪口偏转十五度，子弹掀飞男人右耳，嵌进墙上的《人体经络图》。
夏子苓刚要开口，眩晕如潮水漫过后颈。她踉跄着扶住消毒柜，柜门晃开的瞬间，几十支CRISPR试剂滚落在地。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磷光，与林夏葬礼那晚暴雨中的车灯如出一辙。
“你给自己注射了多少？“她抓起苏瑾的手腕，针孔周围的皮肤已经出现鳞状皲裂，“基因编辑不是你的俄罗斯轮盘赌！“
苏瑾反手扣住她肩膀，铂金指甲掐进旧枪伤：“总得有人替她走完地狱道。“突然将微型注射器扎进夏子苓颈侧，“这是CRISPR阻断剂，能让你那萎缩的海马体多撑三个月。“
夏子苓眼前炸开漫天星斗，耳边响起林夏哼唱的实验室小调。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给顾南彻缝合耳后伤口，持针器夹着的可吸收线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密码...倒着输......“苏瑾的声音忽远忽近，“冷库里有林夏留给你的......“
砖墙突然剧烈晃动，温言的扩音器喊话震碎窗玻璃。夏子苓在意识消散前听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