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率?”
周应秋却趁机煽风点火:“京城物价波动,陛下已动内帑平息。既赵于逵有弹劾,何不令刑部、都察院赴凤阳一探究竟?既可澄清误会,亦可严惩不贷。”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漕运之事,仿佛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朝堂的暗流与权力的博弈。
"不可!"韩爌当即断喝,斩钉截铁。
"常言众口铄金,若朝廷轻举妄动,恐使漕运、河道衙门无端蒙冤,即便真相大白,亦难挽狂澜于既倒。"
"韩公所言极是。"徐光启颔首赞同,语含深意。
"时至六月,漕粮北上迫在眉睫,此时若遣人南下,恐人心惶惶,动摇国本。况漕粮乃京师与辽东之命脉,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徐尚书此议,实乃高瞻远瞩,安邦定国之策也。"
韩爌闻言,心中大定,继续说道,"再者,河道、漕运二督,位高权重,非奉圣命,刑部岂敢擅动?此中曲直,自有人心知肚明。"
徐光启轻抚茶杯,笑道:"吾乃松江人氏,幼时游历运河,但见舳舻相接,千帆竞渡,蔚为壮观。
然细观赵于逵之奏章,不难发现,大明南北物资转运,唯赖官漕,已显力不从心。
吾思,何不放手民间,让商贾组建商行,分担漕运之任,朝廷仅需出资雇佣,岂不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徐光启轻拨茶盖,目光灼灼,望向韩爌。
"漕运之困,世人共见。查与不查,当务之急,在于解漕粮北运之厄。"
韩爌闻言,沉吟片刻,终是点头:"此策或可一试。"
"可!"
"可!"
众声附和,连先前力主彻查的袁世振也改了口风。
日后,韩爌每忆及此会,总不免苦笑,心中暗道:这世间,果真是套路深深,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