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打探各方消息,了解朝廷新政和官府动向。这样,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好做应急准备。你们可倒好!茶叶丢了我不追责,不向我禀报,尽然敢无视寨规,走生死回头路,去接触紫鹿府的人。虽然茶商不问朝廷之事,但我们的茶叶一旦进入紫鹿府,达官显赫如果喝到,追本溯源很快能找到露毫茶的产地,届时你们招来的不是大批识货的茶商光临,而是成群的朝廷爪牙包围,你们想过没有!
二人听了这一席话,恍然大悟。
纪维道:“车大伯这么一说,我想想都后怕。不过您可能不太了解那个碧沛茶庄,与我接触的老采办很和善,对我们没有多少心机,对我的背景更不敢兴趣。”
车敬训道:“你一个年轻后生,与人家打过几次交道?大商背后都通着朝廷,特别是这茶商,茶叶品类、来源和账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当地的茶马司汇报,茶马司审计后,扣税抽成。我们的毛茶到了人家的手上,茶马司不是吃素的,欺瞒不了多久,再说,紫鹿府的爪牙这些年虽然没了音讯,可不能排除没有耳目闻到气息,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竹溪山,朝我们扑过来。所以一旦追起茶源,我们就遭了殃。”
车敬示意二人起身,继续说道。
“你们涉世不深,这次我不予计较,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下山,暂时断绝与山下的一切来往。为免老茶客生疑问,茶摊可以照常经营,但你们几个全部不准去,我会让根叔和卓统领带人打理,你们尽管放心。百日后立了冬,万物归藏,官兵休养,你们再下山办事。”
车敬摇了摇头,不等二人争辩,兀自开门出去。纪维和庄庆愣了神,想要追上,却被卓朗拦在面前。
“寨主这么做希望你们可以理解,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也不想你们铸成大错,在悖逆负义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纪维说道:“卓叔,你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不可能做引狼入室的事情,你就帮个忙说说情吧,至少容我们几日到山下了结贩茶的事,给人家一个清楚的交代。”
庄庆说道:“你别为难卓叔叔了,寨主心意已决,这么做也是为我们好。本就有错在先,这次的确冒失,千万不要由着性子再找寨主理论了,好生思过吧。”
纪维还在嘀咕着,总觉得自己错不至此,为什么寨主这般对待他,未免太刻板较真。心里担忧着山下的事,连累小环的茶摊不说,怎么向楚谦和言枫告知,怎么向古老先生交代。这次,恐怕自己真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